木兮將食指豎放在對方嘴邊,眼角微挑,“噓……不要說話,美人怎麼長得有點熟悉?”
池晏強忍著熱浪,“師尊,是我,淵之。”
“淵之?”
池晏握著木兮的手,“是徒兒,師尊喝醉了,跟徒兒回屋可好?”
柔軟滑嫩的玉手,隻有在小的時候才有機會觸碰,大了以後木兮便以男女之防為緣由阻了自己,此後唯有在午夜夢回時才敢抓住那雙玉手,釋放自己的情感。
“淵之……”
木兮看著池晏,池晏凝視著她,兩人皆從對方的眼中可看到自己。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跳動不止的心跳“碰碰”作響。
木兮雙眼微轉,她好似看到了億萬年前的那個人,一樣的神色,一樣的求而不得,破碎而美好,可那個人已消失在滿天的熒光裡,而對方哀痛的神色與纏綿的情感,也在星星點點的熒光裡消散。
木兮不禁搖了搖頭,覺得剛剛池晏的神情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淵之走了,因我而死了。”
木兮語氣卻是池晏從未見到的哀涼,他一直都深刻地明白,他的師尊,是一個少情之人,一個即便是笑著,也極難笑到眼底,可如今卻在傷情。
是那個池晏嗎?
那個已經死了多年的人,可他不是,至少現在不是,他沒有他的記憶,他是一個全新的自己。
他是池淵,他希望他的師尊明白。
他握緊她的手,欲將其喚醒,“師尊!我還在!我沒死!”
“不,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是被我親手抹殺掉的。”
不對,怎麼可能?
木兮掙開池晏的束縛,向後退去,然眼睛卻是看著池晏,一眼不眨。
“是啊,淵之走了,被我親手消除的一切。”
是啊,那個愛她的淵之,死在了億萬年前,也是她親手將他放在忘情水與忘川河中,如今的他,是一個全新的他,他將有他的愛人,但不會是她,也不能是她。
他因她而死,因她而失去朋友,因她而忘情。
他已經不是他了,他的新生,她不應在場。
“師尊……”
池晏錯愕,可現在不是時候,他的師尊醉了,是在說夢話,是的,她隻是在說夢話。
池晏快步走到木兮身邊,拉著木兮的手,“師尊,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彆怕彆怕,都是假的,徒兒還在……”
然,沒等他說完,卻被木兮甩開了手。
“你不是他。”
留下一句,便徑直向屋裡去,全然不知身後那站在原地茫然無措的人。
木兮回了屋,躺了許久,不知幾時,直到酒勁散後才起來。
她抬手按住額頭,揉了揉,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無奈感歎。
“果然喝酒誤事。”
木兮抬眼看向窗外,月華如水,散進了屋內。
她靜靜地待著,一動不動,透著牆壁看向的,卻是屋外久站不離去的人。
“滴噠滴噠滴滴噠……”
突然,一陣輕快的純音樂響起,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木兮將放入空間的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放於耳邊。
“媽。”
即便是神明,麵對自己的母親,心中的悲傷也悄然流出。
“小兮,怎麼了?”
都說母女連心,木母在電話裡聽出了女兒聲音的不對勁,聲音略聽聽不出有什麼,但作為一個母親,卻早已對兒女的一切有所了解。
“媽,沒事,隻是有點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