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前,她發現新去的農官奏折中有異,更是不知所蹤,而後又暗中得知此前派去的刺史早已叛變,成了瑒城太尉的走狗。
太尉又是誰的走狗?
不得而知。
這裡麵的水很深,她既然出了這皇宮,便到此看看,究竟有多少人有熊心豹膽。
“小桑啊,郭尚終究會重新興盛起來,到時候你們倆便回去吧。”
郭尚離瑒城首府較遠,即便有災禍,天高皇帝遠,終究比這裡好些。
木兮頭收進胸膛處,沙啞低音道:“父親並不喜我與阿晏之事,等過些日子我們再回去向父親請罪,若是……我們還是呆在這……”
“唉,你說說你們倆。”
村長氣得搖頭,他們倆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這世上不缺私奔的年輕人,也不少他們這一對。
木兮自知難演下去,趕緊轉移話題。
“村長,我來時看到附近方圓幾百畝地種的都是牧草,是有什麼講究嗎?”
村長臉色一愣,神色落寞,“上頭……”
“爺爺!不好了!”
花芙的叫喊聲從山下傳來,打斷兩人的對話。
“是小芙!”
“一定出事了!”
村長急忙回身,向山下跑去。
木兮連忙跟上,於半路上遇到了氣喘籲籲、焦急萬分的花芙。
“爺爺,爺爺……”
“怎麼了?慢慢說。”
花芙心急如焚,拉著村長直接跑。
“官……官府來人了,說……又要收……稅。”
伴隨著喘氣聲,兩人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月前不才剛剛收過嗎?”
“不知道——”
“走,我們快點過去。”
……
未到村裡,嘈雜的聲音便響了過來。
事情已經發展到白熱化狀態,一發不可收拾。
平日留在村裡的男人不多,大多去縣裡找活計補貼家用,現如今在場的多是婦女,唯剩幾個男子,腿腳皆有不便。
“老爺可交代了,你們要麼交出來,要麼簽下這條約!”
身形微胖的師爺搖著折扇,在十多個帶刀衙役的護衛下大踏步走到村民中央。
林大伯雙眼通紅,即便雙腿不便,仍氣勢如虹,“什麼王霸條約,上個月明明交過稅了,你們又來做什麼!”
“還要不要我們活了?”
吳大娘背著簍子,哭喊著。
他們好不容易手裡頭有了點錢,這是要拿去買過冬衣服被子的呀。
去年,花芙的爹便是這麼凍走的。
這可讓他們怎麼活啊?
相同而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
四處低落消沉的氛圍中,林大叔握著鋤頭向軍師猛衝,“仗勢欺人的狗官!打死你!”
“啊!不好!”
“快,拉住他!”
師爺慌了神色,連忙躲到衙役身後,抖著聲道:“還等什麼,還不把他抓起來!”
林大娘看到林大叔衝了過去,驚喊,“益華!你做什麼?”
“小心!”
欲追上去,卻被身旁的庚娘子拉住,擔心不已,隻能喊著讓他小心。
有林大叔的帶動,不管老少,其他男人不甘示弱,紛紛舉著身上或者周邊的工具衝過去,不怕死地和衙役對打。
不見,女人也加入混戰。
但是,很快,被刀刃製止下來,而地上也撒上了紅色的液體。
“你乾什麼,放開他!”
“爹!”
“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