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家最有出息的賀春生不能生這件事就像是一道驚雷,霹在了賀蓑衣的頭頂,老太太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反應過來,這時候的她既心痛又悲憤,內心裡著實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
“這是真的……真的嗎?”賀蓑衣嘴唇抖了好幾下,視線緊盯著田翠花,“你……你們可彆唬我?”
田翠花抹了下眼角的淚“大姐,我騙你也不會拿這事騙你呀!春生是我的親兒子,我是有病才不會盼著他好啊!”
賀蓑衣得了肯定的答案,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她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賀春生給人下藥不能生,這事跟挖了老賀家祖墳一樣嚴重。
身為賀家的大姑奶奶,賀蓑衣氣炸了,頓時化身為炮仗,指著天破口大罵賀掃把和李紅梅。
就是這兩個狗東西害了他們老賀家最有出息的後生!
賀蓑衣罵得滿臉猙獰,唾沫橫飛,田翠花和李小花也跟著罵起了這兩個禍害,恨不得所有詛咒都應驗在這兩個禍害身上。
賀老栓、沈滿倉和賀老磨三個老男人在一旁繼續默默地抽著旱煙,愈加濃鬱的厭惡將他們眉眼間的憤怒、愁緒都遮掩住了。
賀蓑衣指天咒罵,罵著罵著就注意到這三人竟然沒什麼反應,居然還在抽著煙,更是把她心中的怒火給點燃了。
賀蓑衣能帶著底下的三個弟弟妹妹逃難過來,就表明她這人可比一般人彪悍得很,也就是這幾年年紀上來了,兒孫漸漸大了,她脾氣才收斂了不少。
這會兒見三個老男人跟木頭樁子似的,更是勾起了她心中更大的怒火
她立即將衝天怒火撒在了三個老男人身上“春生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三個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抽煙,怎麼就不抽死你們!”
賀老栓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甕聲甕氣道“大姐,我們心裡難受就抽幾口!”
“你們難受,春生更難受!”賀蓑衣恨得咬牙切齒,“你們要是他的爹、他的這個長輩,就應該替他出氣,把賀掃把那個白眼狼還有李紅梅那個浪蕩貨給剁了,而不是在這裡抽那破煙!你們在這兒抽抽抽有什麼用!”
李小花聽到賀蓑衣叫人去剁了賀掃把和李紅梅,嚇了一大跳,立即拉住了賀蓑衣“大姐,咱就是再生氣也不該剁人啊,他們不值當咱把命給搭上!”
田翠花憤恨地垂了一下床板“大姐,昨晚我和老栓知道春生的身體情況後,就想去把賀掃把和李紅梅給砍了,可被春生給勸住了。他現在不能生了,我們可不能連累得他再把身上的那身軍裝給丟了。”
男人不能生可是要被人看不起的,目前也隻有那一身軍裝才能保得住春生那孩子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
田翠花和賀老栓要不是怕牽連自家老四,早在昨晚知道老四身體情況後,就要拿著斧頭衝到李家了。
可不能替他們家老四報這個仇,老兩口的心沉重得像是有一塊巨石堵住了似的,實在是憋得慌!
沈滿倉拿著旱煙往桌上敲了敲,皺著眉頭看向了賀蓑衣“行了,老婆子你彆這麼衝動,咱要是真去把李家的人砍了,那就是震驚縣城的大案了,到時候調查下來,可能會害得春生扒下那一身軍裝,還可能會把春生不能事給爆出來,你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活!”
田翠花急了“春生不能生的事可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了,你們誰都不許說!”
李小花沒好氣道“你還不相信我?你跟我說的事,我什麼時候跟其他人說過。”
“春生是我侄子,我怎麼會跟人說這事!”賀蓑衣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
沈滿倉和賀老磨也是知道輕重的人,事關賀春生男人的尊嚴,他們嘴巴比蚌殼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