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剛回到知青院時,方簡檸已經做好了晚飯擺上了桌,除了鄭愛華和衛曉紅還沒回來,其他人都已經上桌了。
知青們掙的工分不多,分得的糧食便也少,每天的飯菜十分簡單。
今晚方簡檸做的跟彆人做的也沒什麼差彆,就菜糊糊和窩窩頭。
大家今天拉了一天的肚子了,食欲不振,再加上他們就是早上吃了一鍋菜糊糊才遭罪的,這會兒看到桌上的菜糊糊和窩窩頭,一點兒吃的欲望也沒有。
他們想吃肉!想吃大肥肉!想吃紅燒肉!
可惜他們在城裡時,也隻能偶爾嘗嘗葷腥,到了鄉下要靠自己乾農活養活自己,想吃肉更是奢侈了。
眾人也隻能無奈歎氣,生無可戀地啃起了窩窩頭,喝起了菜糊糊。
禾稻苗看著菜糊糊和窩窩頭也是食不下咽,但其他人都吃了,她也不能袖子一甩說不吃就走了。
這個時候的糧食是十分珍貴的,誰敢當著眾人的麵浪費糧食呢!
禾稻苗麵無表情地拿起窩窩頭小口小口地啃著,忽然餘光瞥到了一腳踏進堂屋的王永剛,立即出聲“王知青,你回來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轉過頭看了過去。
“永剛,你吃了沒?”
“大隊長怎麼說?”
……
王永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詢問他“吃了沒”的同屋舍友,他上哪兒吃去,還問他吃了沒!
他抬起腳就走到幾個舍友身後,他幾個舍友挪了挪屁股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王永剛坐到了位置上,拿起桌上屬於他的那一份晚飯,低頭就是啃了一口窩窩頭“我還沒跟大隊長說呢!”
幾個跟王永剛表過態想要把鄭愛華弄走的知青聽到這話,齊刷刷地看向了王永剛。
“你沒去找大隊長啊?那你出去一趟乾什麼了?”
王永剛端起他的那一碗菜糊糊喝了一口。
今晚的菜糊糊裡沒有加豆橛子,但加了不少的野菜,少鹽沒油沒調料,野菜的苦澀味壓都壓不下。
王永剛喝了一口菜糊糊,滿口腔都是苦澀味,他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哎!這夥食真是難以下咽啊!
王永剛抬頭晲了一眼開口詢問的人,咂吧了兩下嘴“我去大隊長家了,但大隊長家裡都擠滿了人,我湊不到大隊長身邊……”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急切地問道“大隊長家擠滿了人?什麼情況?是隊裡開會還是咋滴?要是隊裡開會怎麼沒跟我們說一聲?這是不把咱們當隊裡人啊!”
王永剛一聽又有人開口說不利於整個大隊團結的話,頓覺腦殼疼。
他隻想安安穩穩的,可不希望再生事了,立即拔高了聲音“說什麼呢!咱雖然說知青,但也是屬於紅旗大隊的,可不能再說這樣不利於團結的話來。”
他警告了一聲後,語氣又緩和了下來“你們也彆多心,隊裡沒有背著咱知青開會,大家上大隊長家都是問事的。”
“問啥事啊?”有人好奇道。
王永剛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窩窩塞進嘴裡,喝了一大口菜糊糊後又拿起了一個窩窩頭,才繼續說道“我去了大隊長家才知道,賀大娘今天帶著兒子兒媳還有兩個弟弟一家去公社了,快到吃飯的點才回來,隊裡的好些人吃完晚飯就湊到大隊長家詢問他們請假乾嘛去了。”
知青院在紅旗大隊的邊緣地段,離其他人住的比較遠,加上他們今天都不舒服請假了,對於賀大娘他們也請假的事不清楚,他也是到了大隊長家才知道今天請假的人可多了。
眾人聽到這些話,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人家是到大隊長家打聽八卦去的。
八卦大家都愛聽,有人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王永剛,眉眼間充滿了求知欲“永剛啊,賀大娘他們那麼多人請假乾啥去了?你到大隊長家都聽到了啥八卦?”
工分可算是鄉下人的命,除了偷奸耍滑之人,一般人很少會請假,特彆是家裡的壯勞力都請假了,那更是難得。
可剛剛聽到王永剛所說的,大隊長他們家還有賀老磨、賀老栓三家能掙工分的基本上都請假了,一窩蜂地跑到公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