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鄉下的日子普遍不好,大多數的姑娘家結婚時帶到婆家的嫁妝不多。
有些不講究的人家在自己姑娘結婚時什麼嫁妝都沒準備,就隻讓人穿著一身衣裳就出門子了。
紅旗大隊這幾十年來,就屬禾稻苗這次嫁人帶的嫁妝最多。
不說搪瓷臉盆、暖水壺這些東西,就那幾個大箱子裡不知道還裝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可把人給眼饞得不行。
好些人看著禾稻苗的嫁妝後,腸子都悔青了。
禾稻苗柔柔弱弱,下鄉沒多久就請了好幾次假,沒掙多少工分,這些問題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人家嫁妝多啊!
早知道有這麼多嫁妝,他們早就下手,把禾稻苗娶進自家了,哪裡能讓休假回家的賀春生撿了漏!
感覺錯失了一個金疙瘩!
眼紅的人心裡不得勁兒得很,在拉著魏蕨菜聊天時忍不住慫恿她去查看禾稻苗的具體嫁妝是什麼,並一個勁兒地給她洗腦,禾稻苗嫁進賀家那就是賀家人,嫁妝也該充公,一家子共用。
這些人純屬是見不得人好!
魏蕨菜這人雖然平常時候有些小心思,但她在田翠花手底下生活了這麼些年,被敲打了那麼多次,還是有些長進的。
老太太可不是那些破落戶,一個勁兒地盯著兒媳婦的嫁妝。
她要是真的打禾稻苗嫁妝的主意,老太太能扒了她的皮。
魏蕨菜對於彆人慫恿她去占用禾稻苗嫁妝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一點兒也放在心上。
但她也同其他人一樣,十分好奇禾稻苗的嫁妝都有什麼,特彆是禾稻苗帶過來的那幾個大箱子裡到底裝了什麼值錢的玩意。
她要是能打開看一看,就能到外頭去顯擺顯擺了。
魏蕨菜想到這裡就按耐不住了,急匆匆地跑到禾稻苗的跟前。
她的視線落在了牆角的幾個大箱子上,齜著一口大白牙笑道“四弟妹呀,你那箱子裡都裝了什麼,打開給我看看!”
禾稻苗不知道魏蕨菜的心思,聽到她的要求,眉頭緊鎖。
她抿著嘴,十分堅決地拒絕“不……”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帶著慍怒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你要看稻苗的嫁妝乾什麼!”
魏蕨菜還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當然是到外頭顯擺了!”
她猛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地回過頭來,待看清門口站著的田翠花,當即垮下了臉來“娘,你怎麼過來了?”
田翠花滿眼噴火怒視著魏蕨菜“叫你到鄰居家借兩條凳子,你這一出門就不知道回家幫忙了啊!”
她真的要被魏蕨菜這個懶貨給氣死了,今天這麼忙的日子,這懶貨居然還躲懶,去借兩條凳子都要借到地老天荒。
要不是她一直看到這懶貨的影子跑出來看,發現她跑到老四的屋子來,還不知道這懶貨居然盯上了禾稻苗的嫁妝。
幸好這懶貨隻是為了顯擺,而不是想要打嫁妝的主意,要不然她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這懶貨。
一大家子人,總是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個人也有個人的小心思,隻要是無傷大雅的,她這個老太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若有人觸碰底線,想要當攪屎棍把一家子給攪和得妯娌反目,兄弟不和,家庭不睦,她可不會客氣。
好在魏蕨菜蠢是蠢了點,卻也不是那種有壞心思的人。
不過蠢貨乾的事,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氣出內傷來。
田翠花咬牙切齒道“顯擺什麼顯擺!腦子被驢踢了,一天天的儘是不著調!趕緊去廚房幫忙,可彆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