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為健全的幾人放下了身上的傷員,接過謝從意的工具也行動起來。
早在變異大樹長到圍牆上時就注定了這堵牆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堅固,在輪番重擊下牆麵終於出現了豁口。
鑿開能勉強通行一人的洞後,眾人就停了下來,他們擦著汗要將工具還給謝從意。
“你們拿著防身吧。”謝從意非但沒收,還把其他工具都分給了他們,隻給自己留了一把匕首,反正她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留著也沒用。
她幫他們一起將重傷的人送了出去,自己留在了圍牆這邊。
走在最後的人回頭看她,“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這裡很快就會被燒毀了,留下很危險。”
“我還有事要做,你們快走吧。”
他們都很不解,然而看著她平靜的麵容,就不由得地點頭答應了。
快走遠的時候,有人忍不住停下腳步回身看她,“你叫什麼名字?”
“沈言。”
就讓這個名字隨這場大火一起掩埋吧。
見他們走遠了,謝從意便轉身離開。
火光衝天的地方依然充滿了罪惡。
她握著唯一的匕首在煙霧中自由穿行,收割著屠夫的性命。
嚎叫呻吟逐漸變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上前察看,卻不防被刀尖抵在了喉間,一個字都還沒蹦出就被無情地割斷了喉嚨,隻來得及將手捂在傷口處。
血液不斷流出,視線模糊時僅能捕捉到一抹神似鬼影的顏色,那是如墨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謝從意乾掉一個後就毫不留戀地離開,沒分半點眼神給他。
夜色和濃煙是她最大的掩護,即便在大火中,她的行動也沒有絲毫的滯澀,如果有人能在高處將一切儘收眼底,就會發現她的恐怖之處。
她不懼死亡,一次次貼近對手,將手中的刀橫在脖頸,在他們尚未做出反應之前就了斷他們的生機,漠然抽身而去。
她淩厲如風的手段展現了一個殺手真正的職業素養。
無儘的槍聲之下,謝從意急速飛奔,躲過一次又一次攻擊,越過焰火與屍身迎來了天明。
當第一束日光穿透枯黑的樹枝時,地麵已經是一片狼藉。
燒焦的房、車,發黑的樹根,破損的門牆,還有滿地的屍體,無一不昭示著這裡曾發生了多麼觸目驚心的獵殺。
廢墟中,隻有一個形容狼狽的女子垂手坐著。
謝從意顧不上地上有多臟,重重地喘著氣,昨晚她一刻沒停,現在提不起一點力了。
“淨給自己找事了。”她喃喃道。
歲歲費力從包裡爬了出來。
謝從意受傷了,整個人看起來很委頓,歲歲心疼地貼著她,嘴裡哼唧個沒完。
她抬手蹭蹭它的臉算做安慰。
小東西的身上泛起了瑩瑩的藍光,一種被溫熱的水波包圍的感覺向謝從意湧去。
過了一會兒歲歲又恢複了原樣,乖乖地停在她麵前。
謝從意感覺身上舒服多了,傷口也沒有剛才那麼痛了。
她掀開左臂的衣服看了看,這裡本來被子彈擦過缺了一塊肉,現在傷口已經逐漸愈合,如果不是衣服上的血跡,想象不出這裡曾經受過槍傷。
更彆提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了,有的甚至已經痊愈了。
她把手放在它頭上揉了揉,“謝謝乖乖。”
見她身心都恢複元氣了,歲歲安心地回了包裡。
昨晚經曆了一場惡戰,謝從意已經順利完成了支線任務,隻需要等到晚上她就能離開這個遊戲世界了。
隻是……
她眼眸冷了下來。
想到昨晚離開基地去找她的那些人,她始終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