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它碧綠通透的雙眸，她不禁感到幾分壓迫感，身形好像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
打破僵局的是歲歲，它小小的身軀親昵地湊到了謝從意身邊，一霎那所有的威壓消失了，她手指動了動，心臟怦怦地跳回了原位。
“人類，你從何而來？”白龍的聲音低沉幽深，仿佛遠在天邊，又近在耳畔。
謝從意想了想說“從一個被毀滅了的世界而來。”
聽到這話，白龍低頭湊過來了一些，顯得它的眼睛更加大了，不過那雙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有的隻是平靜、寧和，還有一個人的倒影。
“那你為何而來？”
“為了……”她停頓了一下，緩緩道，“我來這個世界是為了活著離開。”
“你身邊的靈獸從何而來？”
“算是有幸偶然得到的，它的來曆我也不清楚。”
白龍仰起頭看向了冰洞外，淡淡說“它與這裡有緣。”
難道歲歲是這裡的本土獸？
這就是白龍把它帶過來的原因嗎？
幾個念頭快速從她腦中閃過，謝從意猶豫著問“您知道它是什麼嗎？”
白龍輕輕搖頭，“它不屬於這裡。”
這就給她搞糊塗了，不屬於這裡，又和這裡有緣，那有緣的究竟是什麼，是這條白龍嗎？
她伸長脖子去看，卻隻能看到白龍下頜的幾根須須。
話說這條白龍通體晶瑩，自帶閃光，看起來聖潔無比，真的是傳聞中的魔龍嗎。
觀它古井無波的眼神，顯然已經到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境界，謝從意打從心裡不相信它是作惡的魔龍。
萬物有靈，龍更是上古傳說裡的神獸，能夠呼風喚雨，是庇佑天下風調雨順的祥瑞，怎麼看都不應該被抹黑成邪惡的象征。
“冒昧問一下，您是？”
“很久沒聽到有人問起了。”白龍低頭看她，“過去有人稱我為神龍，也有人稱為魔龍。”
謝從意張了張口“您本身的名字呢？”
“天生之靈何來姓名一說。”
她一怔，是啊，誰生來是有名字的。
不過誰也不會願意被叫做“魔”吧，明明同樣是從這世間誕生的，難道因為過於強大就成為另類了嗎。
謝從意心裡已經認定白龍不是世人說的那種殘暴邪惡的反派了，祂的確是天生的神靈。
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也相信歲歲不會沒來由地親近祂。
“為什麼有些人會叫您魔龍呢？”
見她神色認真，白龍緩緩吐息，“智慧的生靈很多，像人類這樣的卻不多，他們有情有欲，善惡一體，是最矛盾的一種。”
謝從意若有所思，“所以稱呼其實是人類對您的一種看法。”
當人類覺得白龍是神的時候，就叫祂神龍，是魔的時候就叫祂魔龍。
“那您就任由他們和您對抗嗎？還有外麵那些靈獸，在您沉睡的時候它們和人類爭端不斷，彼此傷害，早就是世人眼中的魔獸了。”
“利之所在，人必趨之。”白龍說，“人類千萬年來都是如此，他們有自己的主張，其他生靈也不會在乎這些看法。”
“您也不在乎嗎？傳聞中您是邪惡的魔龍，不僅掠奪世間珍寶，而且還壓榨人類的生存之地，所以人類才不得已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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