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安靜地跪在蒲團上。
“如果我一直不來，你要跪到什麼時候。”聶明月忽然出現在靈堂中，拿出一塊白布擦拭著靈牌。
看著牌位上的名字，她眼底滑過一絲傷感。
“我會一直等。”沈照說，“隻要你願意再來見我，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我永遠不滅，而你壽數短暫，你拿什麼來等？”
“我餘生都不會再離開。”
聶明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和你的父母一樣嗎，在這個死地當一個渾渾噩噩的活死人。”
沈照背影一僵。
“你去看過他們了嗎，除了不記得你，其他都還挺好的。”
她知道戳他哪裡最痛，不停地說著他們這些年的境況。
“明月……”沈照嗓音沙啞，抬頭去看她，“他們對不起你，我也是。”
“沈照，你該不會以為我說這些是為了報複你吧。”
“我早就不在乎你們了。”
聶明月目光清明，沈照一寸寸仔細地看，裡麵什麼情緒都沒有。
“讓你離開隻是顧念我們曾經的感情。”
“對我來說，那些恩怨已經了結了，你不用想著怎麼補償我，我的恨早就靠自己討回來了。”
“所以我不需要彆人拯救我，包括你。”
她一字一句說著，把他們之間最後一點情分都徹底斬斷。
沈照眼眶紅了。
“保重，沈照。”
聶明月離開了，一如她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
聶家的大門被打開，謝從意他們到了。
“怎麼了這是……”頭一次看見男人哭，郭廷感覺有點尷尬。
沈照怔怔搖頭。
看見靈堂裡的布置，謝從意大概猜到了。
“花明村被大霧覆蓋了這麼多年誰都找不到，但是你進來了，沈照，你有沒有想過這是誰允許的？”
沈照默不作聲。
“是聶明月吧。”丁苓說，“隻有她可以辦到。”
謝從意靜靜凝望著他，“她讓你來，又讓你離開，你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
郭廷滿臉疑惑，朝丁苓擠眉弄眼。
丁苓見他們都不說話，輕咳了一聲道“我覺得隻有心裡放不下才會想再看一看吧。”
“那怎麼又讓人走呢？”郭廷小聲問她。
“這就要問當事人咯。”
郭廷感歎“感情這種東西真是複雜啊！”
沈照終於有了動作。
他從蒲團上慢慢站起來，看了他們一圈，“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郭廷把村規的事說了一遍。
沈照又是一陣沉默，幾人以為他沒聽進去，剛想再重複一遍，他就淡淡的說了幾句話。
“你們去試試吧。”不等他們回答，沈照就朝門口走去了。
“他又要去哪兒啊？”郭廷回頭問。
丁苓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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