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去?”
“七月十五,鬼門開。”
——
通往凡界的入口便是鬼域一年一開的鬼門。
鬼域沒有太陽,玄黑色的天幕籠罩著整個地域,無儘的霧氣彌漫大地。
這裡的建築物看著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房屋古老而破舊,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氣息。
在這樣的環境中,仿佛時間都已經凝固,一切都沉浸在永恒的黑暗之中。
江鈺五人亦步亦趨跟在蕭津身後,他們雖都不怕鬼怪,但眼前的詭異場景還是讓他們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這裡怎麼連個鬼都沒有。”江鈺拽緊相柏的手,連說話都是氣音。
最前麵的蕭津和在自家後花園一樣從容“鬼門開,它們自然是都去鬼門那邊了。”
不知走了多久,蕭津停下腳步,身後幾個腦袋探出,又迅速縮回去。
一張張青白色的臉麵無表情地排隊,空氣裡蔓延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們有的身上滴著水,黑色的長發如同一潭死水般貼在身上,渾身腫脹到快要爆炸;有的渾身赤裸,手提暗紅色布袋,身下還源源不斷流著血;還有一些人懷裡緊緊抱著自己的頭顱,脖子處的傷口觸目驚心……
“啊啊啊啊好多鬼!”
沈逢春眼疾手快捂住孟挽花的嘴,這才把後麵的尖叫聲給壓下,五人顫顫巍巍地縮成一團。
“一個個膽子這麼小?”蕭津一回頭,看到五人和倉鼠抱窩一樣。
“長老,我們不會要和他們一起走吧?”
江鈺哆哆嗦嗦問。
本來是想讓江鈺她們混入眾鬼之中的,但看他們這個膽小的樣子,恐怕連一步都不敢走。
蕭津無奈歎氣“你們在這稍等片刻。”
眾人沒反應過來,蕭津徑直越過百鬼沒了蹤跡。
沒蕭津遮擋,孟挽花連眼都不敢睜開,相柏壯著膽子接替蕭津的位置,還不忘安慰“沒事,他們沒注意到我們。”
這時蕭津一眾鬼臉中冒頭“你們到這邊來。”
聲音不大,但在這落針可聞的地方顯得異常響亮,果然,一個個青白色的臉紛紛轉頭看向幾人。
“……”
江鈺等人雖害怕,但見它們沒有傷人的動作,深吸一口氣後便穿梭在百鬼之中靠近蕭津。
此刻已經到了深夜子時,濃重的霧氣逐漸散去,原本被迷霧遮擋著的地方慢慢顯露出一道巨大門戶的輪廓來,其高足達百丈有餘,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在這道巨門之前,擺放著一把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座椅,上麵正倚靠著一道身影。
隻見“它”白發飄然,一襲紫衫無風而動,仿佛與周圍陰森恐怖的環境融為一體,但又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清冷和孤寂。
蕭津見江鈺幾人過來,低頭向那道身影行禮“這便是我宗小輩。”
那男人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意地掃了一眼眾人,視線越過照貓畫虎行禮的幾人,恰好與江鈺好奇的目光相對。
那是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
在幽幽的綠光映照下,青年棱角分明的臉如白瓷般精致細膩,鼻梁高挺,不帶血色的薄唇微抿,秀麗的眉下是一雙平靜淡漠的淡綠色瞳仁,泛著攝人的光芒。
兩人就這樣直直對視,直到一旁相柏扯了扯江鈺的衣袖,帶她到蕭津身邊,江鈺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
“鬼門開後,你們跟在鬼王身後就可。”
“那個就是鬼王?”
鬼王鬱無淵,鬼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傳說上位時一人屠儘所有前任鬼王的擁護者,血流百日不息。
凶神惡煞、十惡不赦、慘無人道……這些都是鬼王的代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