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柏按著抹藥的江鈺頗有些無奈,手指癢癢的感覺傳遍全身“師兄,傷口不是已經愈合了嗎?”
“有疤。”容遙冷淡地回應,手上動作卻很溫柔,輕輕摁住江鈺肩膀,不讓她亂動。
已經解開束縛的顧景明像做錯事的小狼崽子,瑟縮在房間的角落,眉心一點朱砂痣紅得亮眼。
江鈺仰頭看向容遙“師兄,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嗯。”容遙專心看著相柏塗抹藥膏的動作,直到手指再無一絲咬痕,“這裡有魔族的陣法。”
“要不問問他知道些什麼?”江鈺指了指顧景明。
顧景明緊咬嘴唇,額前的碎發擋住少年大半張臉“它們不是人,它們是怪物……”
“慢點說。”江鈺用靈力托舉一杯茶水放到顧景明麵前,看他低頭啜了一口。
“我和姐姐相依為命。有天晚上姐姐遲遲未歸,我出門找她,看到……看到野獸一樣的怪物在街口把姐姐擄走了。”
顧景明說著說著眼眶變得猩紅。
“我撲上去,想救姐姐,結果被怪物打暈。等再醒來,我就被關在一個房間裡。”
“那個房間裡都是被捉來的人,長得好看的被拉出去吸引客人,長得一般的……直接被怪物給吃了。”
顧景明撫上自己的臉,臉上露出嘲諷的笑“要不是我有這張臉,可能早就死在某個怪物嘴裡了。”
三人對視一眼,麵色都有些凝重“你可知那些人都被關在哪裡?”
顧景明茫然地搖了搖頭,這是他第一次走出那個地方,還是在被打暈的情況下。
“師兄,這個陣法是什麼?”江鈺看向容遙。
容遙擰眉“是魔族的血吸陣。”
血吸陣,顧名思義,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吸收陣內一切生物的血肉甚至靈力,將它們轉化為能量,供應給布陣之人。
隨著人在陣內待的時間越長,被吸走的力量就越多,若不及時出去,最後都會化成薄薄一層人皮。
“這麼多人,就沒有發現不對的嗎?”江鈺不禁打了個寒顫。
“恐怕這裡一半都不是人了。”相柏沉聲開口,“容遙,可會破此陣?”
容遙點頭“破陣不難,隻是需從此陣四處薄弱之地同時摧毀。”
“少個人,也不知道師姐那邊怎麼樣。”江鈺趴在桌子生無可戀,“可是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牆角的顧景明聞言努力撐起殘破的身子,目光中透出決絕的光芒。
“我可以幫你們。”
……
老鴇腳步輕盈地上樓,在走到三人雅間的時候,她突然放慢速度,裝作“不經意”路過門口,但眼睛卻一直盯著房門。
屋內隱隱傳出少年略帶痛苦的呻吟聲和床榻搖晃的聲音。
老鴇嘴角微微上揚,這才放心離去。
等她腳步聲徹底消失後,相柏立刻鬆開按在顧景明傷口上的手“走了。”
原本因疼痛而麵色蒼白的顧景明,後知後覺羞紅了臉。
見江鈺晃完床走過來,他有些慌亂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坐在一旁的容遙閉著眼睛,專注用神識探索陣法。他手中的毛筆飛速舞動,將腦海中的陣法輪廓迅速勾勒出來。
“好了。”
容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睜開眼,手中畫好的陣法布局和相柏剛才所畫的聆音閣布局相疊,圈出四個地方。
四個腦袋湊在一起,迅速商議後,容遙臭著臉踹開雅間的門。
"哎喲!客官啊,您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呀?"老鴇聽到聲音,急忙扭動著腰肢趕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戴著幃帽的江鈺衣衫淩亂。
而一旁的相柏正緊緊抓住顧景明,後者身上隻披著一件外袍,其他衣服都被隨意丟棄在地上。
一看便知戰況激烈。
江鈺用手指著那張已經塌陷的木床,語氣不好“這破床掃了本小姐的興,你如何賠?”
老鴇趕緊點頭哈腰,連連向江鈺道歉“不知貴客想要如何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