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鈺鼻尖泛起一抹淡淡的紅,彎翹的睫毛被淚水浸濕,微微粘連在一起,偶爾輕輕顫動。
點點淚滴掛在尖尖的下巴上,最終滴落在另一人的衣襟,留下斑斑濕痕擴散,仿佛一朵朵盛開的水墨花。
明明沒有什麼溫度,卻直直燙到微生霽月心裡。
江鈺被抱坐在微生霽月懷裡,埋首於其頸肩之間,肩膀隨著抽泣輕輕聳動。
微生霽月顰起眉,再不似往日的清遠疏淡,那雙常年握劍的手此刻正輕拍著少女的後背。
“那個人……就在我麵前……炸開了……”
江鈺的聲音哽咽,話語間夾雜著難以抑製的哭腔,時不時地揪起微生霽月的衣服擦眼淚鼻涕。
誰家二十一世紀好公民見到人體爆炸能不害怕的?
何況!還!沒!有!打!碼!
又說到被掐,江鈺更覺委屈,話語斷斷續續。
“我……我連是誰掐的都沒看清……嗚嗚嗚……”
自己被人掐著脖子揍,結果現在連找誰報仇都不知道。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說到這,江鈺哭聲更大,淚水又打濕一片衣襟,也打濕眼前人的心情。
微生霽月眼色沉沉,視線掃向江鈺脖頸肌膚。
雖然血燼止留下的掐痕當初用力極深,但十幾天過去,加之每日細心塗藥,脖間的傷痕早已恢複完全。
此時再看,除了那細膩如玉的肌膚,再無其他痕跡。
可微生霽月似猜到那傷痕模樣,忍不住又緊了幾分懷抱。
他的下巴輕輕抵在江鈺的頭頂,呢喃著,聲音輕如飄落的羽毛,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更沒有傳到江鈺的耳裡
“不會再有下次。”
許久,江鈺的哭聲漸稀,終於肯從那片水痕中抬頭。
熟悉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她抽噎著,想要從微生霽月的懷抱中爬起。
身體快要離開那溫暖的懷抱時,她的手腕又被輕輕攥住,那力度不大,卻足以讓她停頓下來。
江鈺低頭,目光落在微生霽月含著暖意的眼,和帶著微微粉意的唇?
怔愣間,江鈺又被輕輕扯了回去,重新跌在微生霽月帶著雪鬆香的懷裡。
那香氣像是冬日裡的暖陽,透過厚厚的積雪,強硬地鑽入江鈺鼻尖。
空中飛舞的發絲輕拂過二人臉頰,帶出一陣細微的瘙癢,像是春天的柳絮,散落在微生霽月的肩上。
“還有。”
微生霽月低聲道,長睫毛微微掃下來,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梳順江鈺四散的青絲。
他麵上仍是沒什麼表情,隻有眼底泄露出些許情緒。
江鈺捂住自己紅腫的眼,不敢再對上那雙黑眸,隻啞聲道“師尊,這下是真沒有了。”
見江鈺心大忘記,微生霽月輕歎一聲,提醒道“秘境。”
“秘境?”
江鈺眼睛眨了眨,大腦開機,猛然想起曜靈。
她放下手,見微生霽月仍是淡定,有些狐疑道“師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微生霽月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的青絲整理好,攏在江鈺的身後。
江鈺不知道的是,當時微生霽月雖人未到,可時逍卻將所有畫麵都實時傳到他那。
在微生霽月心裡,江鈺並不是一個無法獨立處理問題的弱者,她有自己的驕傲。
因此,怕擅自作主會惹來小徒兒不快,微生霽月便想等到江鈺來告狀時,再以師尊的身份為她撐腰。
可沒想到等著等著,當事人竟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