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當時微生霽月說的是,不太過分的需求,都會答應。
但江鈺不知道什麼樣的要求才是不太過分的,所以隻能以身試險咯。
迎著鬱無淵的目光,她麵不改色地掰著瞎話。
“我小小年紀失去雙親,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餓了撿垃圾堆,累了天為被,在這種環境下生活,我落下怕黑、怕鬼、怕老鼠、怕一個人睡覺的毛病——很正常吧?”
很真誠的話。
很合理的話。
但配上江鈺那笑眯眯的臉,可信度就下降不少。
對視半晌,鬱無淵傳音,語調平平。
【你的師尊平日也會陪你睡?】
“不止呢。”
江鈺踮腳在桌上托起腮,另一隻手數了數,看著他笑“現在,還能再加個你。”
又是一記直球。
慣會甜言蜜語的嘴,怪不得能哄得那麼多人心甘情願。
“嗬……”
想起那些人,鬱無淵那雙毫無血色的唇角輕輕上揚,喉嚨深處似乎掙紮著,擠出了點點嘶啞的笑聲。
隻是這極為沙啞,像是被粗糙的砂紙打磨過,還帶著些不協調的刺耳。
江鈺下意識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現在的嗓子是這個音嗎?
嗯……好像有點像貓在樹上磨爪子的聲音。
她若有所思地皺了皺鼻子,似乎在分析這個音色。
腦海中,一隻綠瞳小白貓的形象自己跳出,張牙舞爪地在樹上磨爪爪。
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鬱無淵也驀然反應過來。
他笑出聲音了。
那種難聽的、
嘲哳的、
像是破舊的鐵片在粗糙的石麵上摩擦的聲音。
……
鬼界關於鬱無淵的故事多如牛毛,大多真真假假參半。
其中,被灌啞藥這一項就是假的。
鬱無淵的嗓子,是被他自己咽下的一塊塊燒紅的木炭燙壞的。
燙到起泡,燙到焦黑,燙到他的聲帶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的枯草,再也說不出話,隻能發出些嘶啞的氣音。
被燙成一個真正的啞巴。
……
意識到這點,鬱無淵唇邊微弱的弧度僵住。
他搭在桌上的手有一瞬攥緊,手肘的移動不經意間觸及到桌上的朱筆,發出微弱的“哢噠”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