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鐵堡往東去到哈勒底城的路上必經崎嶇難行的費沃尼山林。一般來說,行軍途徑這種蜿蜒坎坷的山路,很容易引來將士們的怨聲載道,但是對於四方傭兵團來說倒不是那麼回事。
原因是幾日來靠著這些狹小的山道,陡峭的山勢,四方傭兵團已經打退了狼月那夥人的好幾次偷襲了。
從風鐵堡出來後,狼月傭兵團就一直密切關注著萊梧這些人的行軍路線。當得知四方傭兵團打算去到東邊的海岸線後,狼月眾人也毫不猶豫地跟著進了這費沃尼山林間。
四方傭兵團也早有警惕,把所有的殺手武道全都散進密林裡當探子用了,這樣可以第一時間探查道狼月那夥人的動向。畢竟這些殺手對於正麵戰場的幫助不大,但是靠著靈活的身形,藏匿於山林間,可以探查到許多敵方的情報。
尤其是喬芷,現下是傭兵團裡最為得力的情報來源,他每次都可以逼近狼月傭兵團近處,查探到那夥流寇打算在哪裡動手。那匹罕見的獨角獸“夢馬”,在這種崎嶇的山路間跑起來如履平地,狼月那幫人即便察覺了喬芷的存在,氣急敗壞的想要把這個小崽子殺了滅口,奈何喬芷矯健靈活的幾個閃身後就縱身到了“夢馬”背上縱馬揚長而去。
忝宇曾經帶著人追了好幾次都無可奈何,一般的馬匹和獨角獸還是差太遠了。
有了這些情報,四方傭兵團總是占儘先機,每次都是在高坡處等著狼月的人來偷襲,那些身著綠鱗甲的武道們頂在坡道的入口,法師們和弩手們在高處的山崖上對著這夥流寇儘情的輸出。
即便狼月傭兵團人數多出來兩倍,但是在這細窄的山道間人數多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每次偷襲他們都要憑白付出一兩百個傭兵的性命作為代價。
忝宇雖然很恨得牙癢癢,但是也無可奈何,他總不能一次次領著人去送死吧?甚至他都沒想到這幾個薩留希來的二世祖手段這麼狠辣,那些被重傷了的狼月傭兵一個都沒留活口,全都被宰殺了扔進山林裡成了烏鴉的吃食。
他本以為這些王都來的年輕貴族們都是不敢殺人的假把式,尤其是殺“盟軍”,他總覺得對方會有所忌憚,哪裡知道這四方傭兵團的兩位團長骨子裡流的和他是一個類型的血液。
其實第一次殺人對於這幾個年輕人來說還是頗為震憾的。
當凱巴一槍刺穿狼月一員傭兵的肚腸的時候,他怔怔地看著對手肚子裡流出滾熱的黑紅色血汙,順著槍杆流淌到自己的手掌上。
他看著手掌上那些血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一時間有些恍惚,直到看到眼前這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而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這才明白自己這一槍是真的了結了一個人的性命。
其實對於第一次殺人的這些貴族來說,即便知道自己殺死的這個是無惡不作的罪犯,也不能減輕他們心中的荒誕感和負罪感。
“你他媽發什麼楞呢!”宸朱飛身一刀削掉了凱巴身邊某個狼月傭兵的半個腦袋,這個傭兵本來想趁著凱巴發愣的這會趁機為同伴報仇的。
看著那剩下的半拉腦袋朝著空中噴灑著鮮血,像是戰場中的一孔泉眼,隻是這“泉水”沒有細膩的涓涓細流,是肆意的毫無美感的狂灑。
“他娘的,老子也殺人了?”宸朱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長刀,看著刃口上的血線,嘴角上勾起古怪的笑意。
而後那個隻剩半片腦袋的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
宸朱倒是沒什麼遲疑,看著這殺作一團的兩幫人,“額啊”大吼了一聲,衝進了戰團裡,開始瘋狂地砍殺。
凱巴看著宸朱這胖子左一刀右一刀的,殺氣正盛,也回過神來,手中長槍連刺帶挑,重新衝進戰局中。現下他的內心也從震憾中汲取到了一絲快感,那種廝殺的快感,取人性命的快感。
相比於這兩人,萊梧則是有著超乎同齡人的鎮定,手中長劍在戰場中淩厲穿插,總是能看到那些被從天而降的魔法砸的喘不過氣的狼月傭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這柄劍下。毫無多餘的動作,割喉,穿心,破顱,萊梧用著最為省力、最為優雅的方式收割著對方的性命。
甚至他還能在閒暇之餘,指揮場中情況,分派他周圍的武道們到最為薄弱的戰線去支援。
相較於這兄弟三人,艾爾文這裡也不輕鬆。他領著眾人在尋找山體兩側可以站人輸出的隱蔽位置。狼月傭兵團這些土匪流寇還是有些本事的,一直用弓弩朝著山上射出一陣陣箭雨來掩護山坡上的近戰武道。這些箭雨擾得艾爾文這裡的法師們和弓弩手們不敢太過突前,稍一探頭就有可能被射成刺蝟了。
後來艾爾文看坡下戰局中幾位兄弟已經身先士卒的殺進人群中,不甘落後地直接從遮掩的草叢間奔出來,手起一個迅捷術和浮空術後對著坡下就是一輪寒冰風雹。
狼月傭兵團的弓弩手們一看有個不要命的冒頭,拈弓搭箭一陣箭雨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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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大人,小心!”掩藏在草叢間的浪雲喊了一聲,想要領著眾人衝上來。
“你們彆管,先彆動!”艾爾文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一陣箭雨轉瞬及至,艾爾文頂起光盾,蹙著眉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箭頭打到光盾的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