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裡亞長者。他麵色凝重地盯著穹頂那畫瞧了許久,而後神色漸趨癡狂。他瞪大的瞳孔宛如是見到了普世神本尊,猶如見著了神隻降臨,一會之後竟是熱淚盈眶,嘴間還叨叨有詞“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了,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這個了。。。”
一旁的“小雀斑”霽奧吃驚地望著這樣的裡亞,在他印象裡,這位長者從來都是從容、克製的,他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本來按照霽奧的身份,他是沒資格參與今天的驗收的,他能在這站著,自然也是裡亞的意思。
這些個神父麵上雖不敢多言,可卻向主教大人大使眼色。於是乎,教區的主教有些看不下去了,過來和裡亞長者小聲商量起來。
可是令眾人大為訝異的是,裡亞長者一反常態,不再是那個謙遜的長者,橫眉冷眼地掃了一下這位主教。
這位教區的主教愣是沒說上兩句就住了嘴,一肚子的話生生給瞪了回去。
這倒是艾爾文始料未及的。
裡亞這麼做,似乎是有護短的嫌疑。
可是諸人也不敢說什麼呀,畢竟連教區主教都被裡亞的氣勢給嚇退了,那這些個神父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艾爾文不想去深究裡亞到底看明白了什麼,但是他知道,裡亞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緣由的。
裡亞這般大搞“一言堂”,眾人也無可奈何,隻得悻悻而去。
“裡亞長者,這。。。是為何?”艾爾文不禁問道。
裡亞立馬又變回了原來溫和的模樣,“哈,艾爾文閣下,您可彆多想,老身隻是單純地因為這些毫無慧眼的俗物們打算埋沒這樣的神作而感到氣憤罷了。”
艾爾文禮貌地笑起來,點了點頭。
“噢,對了,還沒問閣下,這幅畫的名字是?”裡亞問道。
艾爾文遲疑了一下,而後回道“信徒。”
裡亞聽後也是愣了一瞬,緩緩點了點頭。
如前文所說,時運的否極泰來無人能夠預測,艾爾文也沒想到他的時來運轉來自裡亞的“一雙慧眼”。
聖翡大教堂的這幅《信徒》甫一現世,就拉住那些前來教堂裡做禮拜的普世教教眾的目光。
人來人往,無不駐足仰望,誰都想參透畫中之意,甚至發展到後來,他們都覺得自己懂了,都覺著自己和作者有著不一樣的共鳴,可事實呢,誰都沒弄明白。
關鍵的是,教堂裡的神父也不能作出任何官方的解釋,一旦被問起,總是支支吾吾地回答,讓人無法信服。他們本來就對這畫沒存著什麼好感,可真要故意抹黑,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也怪不得他們,對於此畫的真正的內涵,他們窮儘一生也不見得能知曉其中一二。那穹頂上的畫麵,像是可以打開人認知的汪洋,讓人徹底迷失在其中,以個人淺知如何麵對浩瀚識海?
於是乎,總是能在聖翡大教堂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些人仰著腦袋望著那穹頂上的畫作,一看就是一個下午,而後欣然離去,亦或是悵然而歸。
就這樣,《信徒》這畫有勾魂奪魄的魔力,這類匪夷所思的流言都甚囂塵上,以至於來看畫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於不信奉普世教的百姓們都要來瞧個究竟。
人們的好奇心總是這麼廉價,發展到後來,新渡教的一些貴族們也要來瞧個究竟。他們本來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普世教的教堂裡能出什麼真正的藝術品的,可當他們真看到這畫的時候,竟都啞口無言了。
當然也有些崇尚學院派的貴族對這畫頗有微詞,他們認為這樣的畫作是不入流的。
可是抓人眼球的東西就是抓人眼球,合乎美感就是合乎美感,這一點是沒人可以否認的。
於是,就有人當即站出來抨擊那些所謂“不入流”的言論,當然,這其中普世教的教眾居多,畢竟這是屬於他們教會的東西,他們有責任維護到底。
所以關於“入不入流”這一命題,雙方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故而《信徒》這畫越發攀升到了輿論的。
一時間,似乎這讚茨城裡所有人都開始吃飽了沒事乾,討論起這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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