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著逍遙劍的劍尖滴落。
派瑞爾可沒有血可以滴。所以,這自然是劍神自己的血。
一條從右肩延伸至胸口的恐怖傷口,讓人明白一件事——原來用劍的比拚裡,還是有人能傷得了劍神的。
而且嚴格意義來講,還不是個活人。
不過派瑞爾這邊,情況更為慘淡。他的左臂直接被整根切下,隻是那傷口沒有流血,而是有青嵐色的星屑在飄落。
“哈哈哈。。。”布劍神大笑起來,“我自詡睥睨天下所有劍招,不曾想啊,居然還是有招式能傷到我。”
劍神望向自己弟子的的眼神裡,滿是欣賞,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哀戚。“這傻徒弟喲,若是能夠專精於劍術,恐怕早就超越我了吧。。。”布劍神心下喟歎道。
派瑞爾似是完全感覺不到喪臂之痛,小指還時不時地敲擊著骨劍的劍柄。
就在這時,一道青嵐色的光芒在天際大盛。
通體冒著精光的螣蛇直衝著布劍神的後心殺來。
這是阿格萊亞的殺招——指間螣。
受了傷的劍神,此時氣息不穩,已然來不及回身接這一劍了。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布劍神抖腕一擰,逍遙劍已然擋在身後。他就如同腦後長眼一般,背身支劍,卻不偏不倚,擋在了風壽劍的劍尖處。
排山倒海般的劍氣登時擊得他吐出一大口血來。而他卻趁著這個瞬間扭過身來,左手一指,一道劍氣噴薄而出,直衝著阿格萊亞殺來。
臨淵見鴻,此一劍,名為淵鴻。
這世間還沒人見過此劍招,因為還沒人能把劍神逼得用上此招。如阿格萊亞這種神鬼皆驚的武道,忽然下手偷襲,即便是當世第一人布劍神,也隻得用出看家本領了。
派瑞爾見狀暗道不好,可他已經追不上那道劍氣了。
阿格萊亞瞠目結舌地望著那道白光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青嵐甲上生生被貫穿了一個拳頭大的洞。
顯然,布劍神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可怕。
眼見著阿格萊亞受了重創,派瑞爾當即心性崩亂。他舉劍便衝著布劍神殺來。
一劍引得東潮水!
豪邁如風,狂襲似火,勢同翻覆江海,如此用劍的派瑞爾,任誰見了都要膽寒。
麵如發了狂的徒弟,布劍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而且他心下詫異,派瑞爾使的這招“東潮水”,怎麼和上次阿格萊亞使的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而他身後襲來的阿格萊亞給出了答案。
原來這“東潮水”劍招,是當年派瑞爾和阿格萊亞各創了一招。兩招同用,雙劍合璧,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威力。
這世間,也隻有布劍神,能夠麵對如此一擊,如此絢爛,暴戾,至臻的一擊。
“隆”的一聲巨響,黑夜亮如白晝。
天空似乎是要被撕裂了,無數爆裂開的劍氣,形成一道道亂流,在天際遲遲不肯退散。
那耀眼光團之中的三人,看不清究竟如何了。
嵐姻和阿芙都密切關注著天上的動向,畢竟如今這場戰事的走向,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與布劍神決鬥的勝負。
地麵戰場上,少了布劍神的支援,蒂萊爾公國的將士們攻勢暫緩。尤其是麵對自由軍這邊的空艇,他們沒有好的辦法來應對。
浪雲率領的魔法師軍團大放異彩,讓紮堆的蒂萊爾兵團遭受了狂轟亂炸。餘忘這邊的勁弓營也不遑多讓,用弓弩壓製住蒂萊爾的後備軍,讓他們始終無法往前線進行人員的補給。
可是這次蒂萊爾一方出動的兵員實在太多,六萬守軍可以說是傾巢而出。這樣大規模的兵團作戰,即便是自由軍一方火力占優,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擊垮對方。
即便嵐姻已經是大量消耗著魔力來施放如“海立雲垂”這般咒術魔法,可要消滅所有的蒂萊爾軍隊,光憑這些還是不夠的。
所以嵐姻那雙望向夜空的碧色眸子裡,掩藏著濃厚的擔憂。
她必須要在天上的打鬥分出高下前,儘快消滅掉蒂萊爾一方的軍隊。這樣的話,即便是布劍神贏了,也無非是把剩下這些人都殺了。從她的角度來判斷,今夜若是能博得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已殊為不易。
然而,夜空下的戰鬥,進展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那光芒萬丈之中,一對璧人,引劍問天。
萬千物質能量,以他們為中心,疾速聚攏。
而那個四肢張開的老人,身處在暴風裡的風眼裡,猶自巋然不動。
麵對著周身的湛藍色風暴,老人的身影顯得那麼的渺小。
狂風吹得他披頭散發,衣袂飄飛,可他依然沒有絲毫的退讓。
可風刮了千年,卻奈不了山嶽。
而布劍神,就是那座山,誰也撼動不得的高山。
即便是那兩個最為驚才絕豔的後輩,挾天地之力,萬物之靈而來,他卻依舊麵色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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