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寒風呼嘯著,方才還讓艾爾文覺得心安的屋子,一下子如同冰窖一般。
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原來父親讓自己北上來尋母,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眼前這個女子,竟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而曾經的雅菲帝國那個高高在上的國王,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一切,顯得荒誕而可笑,可笑卻又真實。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原來謠言所說父親與國王陛下越發疏遠,症結在此。
他抽了抽嘴角,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體內,居然流淌著凱爾曼一族的血。
“所以說,我生下來就是個——爹不親娘不要的孩子?”艾爾文垂著眸,嘴角依然帶著笑意。
中年女子被這麼一問,心頭一滯,竟一時無言。
“那你就不應該救我,讓我死了得了。”艾爾文譏嘲道。
“你若是死了,那便是丟了時空法師的臉麵。”女子平淡說道,“讓區區一個龍族傷到,你還是天賦不夠。”
“噢,原來你救我,是為了時空法師的臉麵?那我真是謝謝你啊,我謝謝你全家!”艾爾文氣得爬起身子,指著女子破口大罵。
可是他大傷未愈,這麼一激動,登時氣血翻湧,頭脹腦熱。
他現在隻想離開這,不想和這所謂的“母親”多說一句。
不知是服了什麼魔藥,他感覺全身像是著火了一樣。或者說,他現在就是一團火球,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這讓他步履維艱,每走出半步都覺得要消耗不少體力。
“你最好乖乖躺著彆動,哪那也彆去。”女子冷冷說道。
“和我一塊來的姑娘呢,她在哪?”艾爾文雖然頭昏腦脹,但是還不至於把奧妮安給忘了。
“噢,那個小狐媚子啊,被我給扔出門了。”他母親語氣頗為不善。
“什麼!”艾爾文被氣得不善。一股怒焰從下腹朝著全身噴薄而出,讓他瞬間感覺體能在極速恢複。
“給你喂了金狼草,你要是這麼動肝火,隻怕要遭罪。”女子搖了搖頭,歎說著。
“滾!”艾爾文爆喝一聲,氣衝牛鬥,一腳蹦開了門,猶如一條瘋狗一般,奔出門外。
隻見艾爾文批頭散發,裸著上身,猶如一頭狂躁的野獸,在冰湖上發了瘋地奔跑。
他四處張望,尋找著奧妮安的身影。站在遠處看的話,他這哪裡是在找人,簡直是在尋找獵物。
“啊!好熱啊!”他狂吼著。
整個山穀裡都能聽到這可怕的吼叫聲。
此時雖是夜間,月色卻出奇的皎潔。
借著這清冷月光,他遙遙望去,終於找到了那個嬌俏身影。奧妮安委身在一棵參天古樹下,正蜷縮著身子。靠她身上這些單薄的衣物,哪裡扛得住如此酷寒的洗禮。
艾爾文飛奔過去,看著姑娘已經凍得昏睡了過去,心下惶急。
他立馬緊緊擁著她,想供給她體溫。
好在此時他燙得像塊燒紅了的鐵,完全能把奧妮安給捂熱。
抱著猶如一塊冰團的姑娘,艾爾文覺得體內那股狂亂的熱流也消解了不少。
他看著姑娘緊閉的眼眸,看著她翻卷的睫毛上沾染的寒霜,心疼不已。他趕緊用拇指小心地撣了撣,又把滾燙的手掌撫在她的臉頰上。
難以想象,若是自己再晚來一會,她可能就凍死了,他心想著。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對屋裡那個女子,那個自稱是她親生母親的女子,生出任何怨毒的情緒來。
他隻覺茫然無措。說來也是好笑,千辛萬苦找到的親生母親,卻猶如洪水猛獸,他無法麵對。
此時此刻,他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悲。
不知過了多久,奧妮安在他溫熱的懷抱裡幽幽醒來。
“她們真的把你救活啦!?”姑娘的金瞳裡流轉著晶瑩的欣喜,有種失而複得的快活。
“哈,我也終於把你救活了。”艾爾文長出一口氣,而後他把姑娘的腦袋埋進自己胸膛裡,似乎是不敢看對方。
“你怎麼了?”奧妮安察覺到艾爾文那呼出的氣打在自己的腦門上,重的出奇。
“額。”艾爾文偏過頭去,應了一聲。
“你看著我,到底怎麼了?”奧妮安雖然沒有氣力,但是語氣裡的凶悍倒是一點不減。
“我太熱了。我感覺自己要燙死了。”艾爾文用力地眨了下眼,盯著她說道。
奧妮安看著對方眼珠裡交纏的血絲,不禁詫異。
“這是用了什麼魔藥,怎麼會這樣?”
“我那便宜母親說。。。金狼草,好像是這個名字。”艾爾文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奧妮安仔細想了下,發覺自己居然沒聽過這種魔藥。
看著奧妮那明眸善睞,兩人又是如此緊緊相貼,艾爾文隻覺得體內翻湧的熱血好像要把自己吞噬了。
“不行,我不可以這樣。。。”他感覺欲火攻心,腦袋裡開始隻想著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