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風大隊這片土地上,陸家可謂是聲名顯赫、枝繁葉茂。陸霆耀的父親那一輩,光是嫡親的兄弟姐妹便多達五位。陸霆耀的父親排行第四,上頭有兩位兄長和一位長姐,而身下還有個小妹。其長姐遠嫁到了長興公社的新樂大隊,小妹則安居於本公社的雙橋大隊。
說起堂兄弟們,那更是為數眾多,足有七八人之多。今日與陸霆輝父子一同前往紅光大隊的本家兄弟,粗略一算竟有十來位之眾!李小梅的父親當時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原本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妻子兒女未曾歸來,定是留在那“賠錢貨”家中好生刁難一番罷了。誰曾想竟是闖出如此大禍,不僅動手毆打了軍人家屬,如今更要被送進笆籬子裡受苦受難!
麵對陸家這般人多勢眾的局麵,李小梅的父親縱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選擇低頭屈服。他一麵連連賠禮道歉,一麵又不停地數落著自家妻兒的不是,妄圖將自身撇清關係。總而言之,他堅稱自己是清白無辜的,對於此事毫不知情。
陸家眾人自然不肯輕易罷休,紛紛放出狠話,警告李小梅的父親日後若再敢胡作非為,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臨走之時,他們甚至順手牽羊地帶走了家裡僅有的三隻雞,並聲稱李小梅險些因這場風波而一屍兩命,這幾隻雞全當是拿回去給她滋補身子所用。
陸家人揮一揮衣袖,帶走了李小梅娘家下蛋的三隻雞。現在每家每戶養雞都有定數,這下幾個兒媳婦不乾了。她們還等著自家男人從小姑子家裡拿些好東西回來,結果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人還進了派出所。那陸家人還說了,這要是真蹲籬笆子了,以後兒女的前途都有影響。
妯娌幾人坐在地上哭天抹淚,讓公爹去找小姑子,讓她去派出所把人領回來。
李小梅的爹也是一肚子火,這個小女兒也是個白眼狼。和跑了的大女兒一樣,都白養了。隻是陸家人才走,現在去也不是時候。
妯娌幾個可管不了那麼多,帶上孩子和陸家人前後腳到了東風大隊。
陸家人顯然早有準備,村口守著陸家的幾個媳婦和孩子,看到他們,不由分說,上去就打。女人打女人,孩子打孩子。李小梅的幾個嫂子連東風大隊都沒能進,就被打了回去。
幾人又帶著孩子跑去派出所鬨,被告知他們的男人不但差點讓自己的親妹子一屍兩命,還打了東風大隊的知青。那知青是軍人家屬,正好前段時間見義勇為受了傷,在陸家養傷,他們不但打人,還搶了人家見義勇為的獎品。要不是被大隊裡的孩子看見,差點就鬨出人命。那知青的哥哥剛好來看妹妹,發生這樣的事自然不肯罷休。如果不協商解決好,這籬笆子是蹲定了。
關在裡邊的李家人“冤枉啊,差點被打死的是他們好吧!”
妯娌幾人一聽,嚇壞了。沒有想到事情這麼嚴重,打了自己人還好說。打了知青也沒啥,問題是人家有人撐腰。李大剛媳婦一想,那陸家老大不就是軍人嗎,聽說還是乾部。幾人一商量,一琢磨“壞了,他們讓姓王的那個男人耍了”。
什麼李小梅每天大魚大肉,不管娘家死活,都是騙人的。現在一想,那些東西可能就是那個知青放人家家裡的。
李大剛媳婦好說歹說才讓警察讓他見一下自家男人,兩口子一見麵,都嚇了一跳。李大剛被打的鼻青臉腫,李大剛媳婦被陸家女人撓花了臉。
李大剛幾兄弟是被薑愛國打了招呼特意‘關照’的人,派出所的民警把他們幾人分開關起來。一進去就被裡邊的裡麵的其他犯人群毆了一頓,到現在為止,他都不記得自己被打了幾次了。
“媳婦兒,你去求求那個臭丫頭吧!哎呦!我受不了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她的麻煩了。”李大剛含糊不清的說
看著自家男人被打成這樣,李大剛媳婦也心疼,哭著出去找妯娌們商量。
“你大哥被打的都沒有人樣了,他們沒被關在一起,不過看樣子二弟和三弟也好不了多少。咱們去求爹,讓他無論如何也要讓李小梅把大剛他們放了。”
李小梅的爹沒有阻止幾個兒媳婦去鬨事,他就不信那個白眼狼能招架得住。沒找到幾個兒媳婦連東風大隊都沒能進去就被打回來了,幾個孫子孫女也被打了。他決定去找那死丫頭要個說法,結果幾個兒媳都攔著他,讓他一定要好好說。他才知道兒子們在裡麵被打了,這時紅光大隊的大隊長找了過來。
等大隊長走了,李老頭一個人在院子裡站了半天,大隊長的話給了他重重一擊。
“老李大哥,不是我說你,咋鬨事兒都鬨到公社領導麵前了。你知道你們家惹了不該惹的人了嗎?汪書記今天把我叫到公社臭罵一頓,那是你們能惹的人嗎?人雖然是知青,但是上麵有人。你們家倒好,幾個大男人把人小姑娘東西搶了,搶了就搶了吧!人也不在乎那點子東西,你們還把人打了。這事兒要是追究起來,你家仨小子這輩子都彆想出來。今年本來有希望競選先進大隊,現在好了,出了一家子勞改犯。我給你說,這事兒你要是不好好解決,你們一家都彆想在紅光大隊了,一起勞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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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老頭就帶著家裡的十來個雞蛋去了東風大隊。這次倒是順利,沒有人攔他。他也順利的到了陸家,陸家似乎知道他要來,烏泱泱一堆人。
“親家進來坐,我姑且再叫你一聲親家。”陸父先說話了“當初來提親時老二媳婦兒就說了,我們家給五百塊錢的彩禮,她啥嫁妝也不要,但是你們以後就當沒她這個女兒,以後兩家人互不來往。當時你們為了這事兒,又加了一百塊錢,也答應了她從此就當沒生過她。這事兒你承不承認?”
“那啥!親家,這話咋說的。這小梅是我閨女,這事兒改變不了。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
“老李頭,你這話說的好,你們家是差點把我們家的人打斷了骨頭,這不,你們不也傷筋動骨了嗎?”陸霆耀的大娘是個潑辣的,不等李老頭說完,直接懟回去。
“他大娘,你看這事兒整的,我這不是來賠不是了嗎?讓我見見小梅,我也見見我那大外孫。”
“可彆,小梅還在坐月子呢?她也不想見你,我敬你是她的親生父親,今天咱就把話說清楚。”陸霆輝走了過來“小梅說了,你們要是願意,就把這個斷絕關係的證明簽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立馬去派出所銷案。”
“女婿,你說這話啥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要不你去鎮上派出所商量商量?看看他們想不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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