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溪身上披著軍大衣,手裡捧著一杯熱水坐在車裡。搪瓷杯子裡是剛燒好的開水,燙得她的手通紅通紅的,她卻毫不在意。
“那個知青救回來了嗎?”
薑洪濤看著滿眼死氣的女兒,微微歎了口氣,他搖搖頭“沒有”
“我想去看看她”薑婉溪木然的說著
“我帶你去。”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牽起薑婉溪的手,把她帶到一個臨時搭起來的帳篷裡麵。
帳篷裡有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軍醫。看見薑洪濤進來,敬了一個禮“首長”。
“嗯,辛苦了。查出是什麼了嗎?”
“是砷化镓是嗎”薑婉溪看著滿臉紅斑的蘇愛蓮問道
“嗯。”軍醫點了點頭,有些意外,這個小姑娘居然連這個也知道。
薑婉溪的喉頭有些發緊,她的嘴唇顫抖了幾次,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
“如果我沒有回知青點找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她要抓的人是我,如果我不離開,她們就沒有機會得逞,是嗎?”
“薑婉溪同誌,即便你不離開,他們也會想辦法騙你離開,你不要……”周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薑洪濤打斷了
“她確實因為你的自以為是而死,我們的命令是到了地方就不能擅自離開。你有很多辦法通知她不是嗎?當時我們的同誌們就在周圍,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你卻偏偏選了最笨的方式,你還差點連累了另一個姑娘。”
“首長……”楊部長欲言又止,眼前的小姑娘再也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時鮮活的樣子,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光彩。
“我以為我可以把她安全的帶出來,我以為我是去救她的,我以為……”薑婉溪艱難的說著“我以為我是來拯救世界的”是她的自以為是害死了蘇愛蓮,還差點害了陸婷妤。
薑婉溪茫然的走出帳篷,外麵是怎麼也下不完的雪和無邊的黑暗。
帳篷裡
“首長,您會不會對她太苛刻了?”張明已經丟掉了眼鏡“畢竟她才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
“不讓她自己想明白,她永遠也走不出來。不讓她麵對現實,她永遠也不會成長。讓她自己待一會兒吧?”薑洪濤也不想這樣,其實他想告訴她,作為父親,他為她感到驕傲。“對了,那個斑竹還沒有找到?”
“首長,這是我們的疏忽,當時注意力集中在營救人質上麵了,等大家再次衝進來,人已經不見了。我們經過勘察現場,發現他可能是趁亂爬牆往山上跑了。我們順著足跡找了一圈,最後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的反偵查能力很強……”
“他被刺傷了眼睛,應該跑不遠。繼續搜查吧?還有山上的東西,要妥善處理。那些藏在山洞深處的東西,都要完好無損的帶回去,那些都是國家的寶貝。”
“是”
“對了首長,薑婉溪同誌了一條重要信息,我們的計劃之所以會提前被他們知曉,是因為有人給他們遞了一張紙條。薑婉溪同誌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麼,她隻聽到他們說了‘梅’還是什麼?”
“梅、蘭、竹、菊,論資排輩這個遞紙條的人應該是‘梅’字輩的,這個人在這裡蟄伏的時間應該不短,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是”
在一個不起眼的地窖裡,斑竹在一張溫暖的床上醒來,傷口已經包紮過了,可是還是鑽心的疼。他沒有想到薑婉溪身上居然帶了匕首,當那滿是鮮血的手刺向他時,他本能的往旁邊躲了一下,沒想到匕首會不偏不倚的刺進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廢了。
“醒了?”一個暗啞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斑竹才發現,床邊還坐著一個人。這裡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那人長啥樣。
“你是什麼人?”
“認識一下,‘灑金’。”那人說道,然後露出一口大白牙,看得斑竹毛骨悚然。
“你是‘灑金梅花’?你是來處決我的?”
“不是,你們任務失敗關我什麼事?”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們遞消息?”
“好玩兒啊!也為了證明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我隻救你這一次,等你傷養好了,我會送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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