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已經聯係了家政,其實沒必要親自跑一趟,但心裡那點疑惑就像石頭一樣壓著。
於是,秦宇走進物業管理辦公室,開口說道“我家裡似乎丟了些東西,麻煩你們幫我查查監控錄像。”
與此同時,安然剛安頓好劉瑞琴,上完廁所回來,就看見劉瑞琴站在衣櫃前,手裡攥著的是之前她和蕭翊沒用光的半盒避孕套。
劉瑞琴的臉色,說難看都太輕了。
安然心裡一陣慌亂,趕緊上前,打算把那東西從劉瑞琴手裡拿過來。
“你給我站住!”
劉瑞琴嚴厲地喝止,緊接著伸手,然後咬牙切齒地指著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愛?你有沒有答應過我的話,在沒結婚前不和男人發生性關係?即使是秦宇也不行,那麼現在這是什麼啊?你乾了什麼好事?!”
隨著怒吼,那半盒的東西狠狠地被劉瑞琴砸到了安然的肩上。
隨即掉落下來,散落一地。
安然嘴唇顫抖著,“媽,真的對不起,可我……”
“你不準叫我!我的女兒才不會像你這樣不知檢點!”
劉瑞琴滿臉痛心疾首,眼睛一瞥地上那半盒的東西,羞愧與憤怒交織。
她彎腰,手顫巍巍地將那些東西拾起來,惱怒地扔進了垃圾桶。
擔心母親情緒激動影響健康,安然連忙追上去,緊緊抱住她,“媽,我錯了,您彆激動,不要生氣了好嗎?”
“你把你爸忘了嗎?你忘記那個女人當初是如何對我的?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和那樣的女人又有什麼兩樣?”
劉瑞琴怒火中燒,一拳接一拳地捶打著安然的胳膊,仿佛在懲罰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真是沒出息,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安然不禁流淚,一邊緊緊擁著劉瑞琴,一邊喉嚨哽咽。
“媽,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敢了,您彆再提以前的事了。”
劉瑞琴用力推開她。
“我不提這事,你以後是不是就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是的。”
安然怎能忘記?
那是她一輩子的傷疤。
他們是在她高中畢業那年離的婚,更準確地說,是父親單方麵提出的離婚。
其實在安然上初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出軌了。
劉瑞琴在安然上了高中後才發現這件事,她為了不打擾安然的學習,隻能選擇了默默忍受。
更多的,還是出於對這個家和對丈夫的不舍。
然而,這一切終究抵擋不住丈夫無情地拋妻棄女。
劉瑞琴是個極為傳統的女性。
她一方麵為丈夫的出軌和離開感到傷心和憤怒,一方麵還用這份背叛和離開來不斷折磨自己,以及女兒。
她經常提醒安然,彆忘了安然爸爸以及那個女人帶給她們的傷痛,更彆變成那種不愛惜自己的女人。
離婚後,她常常哭得像個淚人,還非要安然陪著她哭,如果安然不跟著哭,她就開始責罵。
“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你的未來,你怎麼不傷心呢?是不是私下覺得我很可笑?你果真和你爸爸一樣,鐵石心腸!”
高中畢業後那次暑假,卻是安然這輩子經曆的最痛苦難熬的時光。
進了海城的大學後,劉瑞琴的監視和控製也沒有減弱。
安然每天吃什麼、乾什麼,都得向她報告,每晚還得開個例行會議。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了大學畢業。
那時劉瑞琴身體出了一些狀況,不如以前了,沒了那股控製一切的勁頭。
安然畢業後進了海城的話劇中心,全身心投入工作,沒那麼多力氣應付劉瑞琴了。
所以和蕭翊的那一段情,才會讓她如此難以忘懷,因為她體會到了自由、放縱和沉淪的味道。
隻有和蕭翊在一起時,她才能暫時忘卻那些不愉快,感覺自己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