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崎臉色微變,身影越過她直直衝出研究室,外麵空氣中傳出似有若無的血腥味。走廊的燈一閃一閃的,甚至有幾盞不堪重負地在閃了幾下後徹底休眠。
安崎臉色有些難看,抽出一直係在腰間的匕首放在蘇萊身上,來不及說太多,隻讓她保護好自己便衝進猶如濃霧般濃稠的儘頭。
想到妮可的地方就在走廊儘頭,蘇萊將匕首緊緊攥在胸前,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顧不上其他,將匕首緊握在手中便從走廊的儘頭跑去。
一踏進濃稠的迷霧,步子像是係上了鉛袋一樣沉重,空氣滯澀,像有雙無形的手一點點收緊命運的咽喉,蘇萊忙捂住口鼻,另一隻手將匕首緊緊置於胸前,循著記憶中普羅蘭的氣味在濃霧中緩慢行走。
整個世界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像是突然誤入一片荒蕪之地,安靜到可以聽清自己的腳步聲。蘇萊攥緊手中唯一的武器,腳步放慢。
還在帝國時,雲叔曾教過她一些防身術,加上他多年來遊走於危險地帶的經曆,偶爾也會和她提起幾嘴,久而久之,蘇萊自然耳濡目染地聽了不少。
看來現在是派上用場了。
縱深前進時,她身後的空氣中浮動的奶白色絲線像是富有生命力一般彙聚成一條透明色的藤蔓,躲在陰影中蜿蜒前行,伺機給背對著自己的獵物致命一擊。
正當藤蔓如銀蛇般騰起飛速衝向麵前的獵物,在離她的心臟距離不過一寸時被一張無形的透明屏障彈開,觸碰到屏障的尖端猶如被火燒一般發出尖銳的低鳴。
蘇萊倏忽停下,反手朝後劈去,匕首在手邊劃出銀白的暗芒,撕破空氣。
她的身後空無一物。
四周重新陷入死般的沉寂中,眼前似乎出現了宛如水波般蕩開細細波紋的屏障,像是泡泡般將她籠罩在內,然而等她定睛一看時,剛才的水紋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視野中突然迸發出一束極致的白光,猶如燈塔直直穿透迷霧。緊接著四麵八方的濃霧漸漸散去,露出實驗室本來的麵目,頭頂的燈光在閃爍了幾下重新恢複光亮。
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明朗,地麵七橫八豎地倒著不少身影,而她要找的人正倒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順著對方昏迷的臉微微上移,最後定格在半抱著她臉色蒼白的安崎身上,對方眼簾低垂,紅色的發絲遮住半邊臉頰,在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上落下深深的陰影,顯得側臉晦澀不明。
……
這次事故是由於一名研究員在抽完血之後忘記操作失誤造成感染體逃脫導致,所幸研究所並無人員傷亡,隻不過昏睡了幾個時辰便陸續醒來。
不過出於安全考慮,研究所高層還是決定對研究所所有人進行血清檢測,確保他們沒有受到陰性感染。
而作為當日的目擊者,妮可,蘇萊和安崎以及其他幾位由於正好不處於事故中心外圍的研究員被一同被帶到了審問廳。
除卻其他人,妮可和安崎在審問廳待的時間最長。然而詭異的是,妮可對於當日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隻知道自己甚至連安崎的身影都還沒見到就昏睡過去了
而安崎……
他最近的反應也有點奇怪,對於那天的事情閉口不提,像是在隱瞞什麼。
關於研究所的決策,蘇萊他們並沒有聽到任何風聲,隻知道那天之後關於那個感染體的所有事情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帶著他本身一並消失。
大概是被滅殺了吧。
蘇萊心想著。
研究所接下來的事情突然變多,她很快便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等她忙完研究所的事情再反應過來時,安崎說的祈禱節早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
“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去玩吧。”安崎如是說,“阿米爾星有一顆粉色的星球,一到夏天就特彆好看,你說不定會很喜歡。”
“是叫普羅星嗎?”
“你知道?”
安崎有些意外。
“之前有聽執政官大人聽說過,和妮可的發色一樣呢,到時候喊上妮可,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安崎白皙的臉上閃過愣怔,唇角的弧度一滯,繼而輕笑地應下。
“是嗎。”
沒過幾日,蘇萊又在研究所看到了安雅的身影,以及鮮少見到的執政官大人。
說起來,除卻上次在研究所時對方現過一次身後,在她來到聯邦的這幾個月內,也不過才見過對麵三次,如果包括在浴池那次的話。
安雅來的時候穿了一身白色西服,筆挺頎長的身影一亮相便毫無疑問地吸引了整個研究所的目光,不論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