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羅塞在使館界內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扇厚實的木質大門前。
羅塞平緩地敲了三下門,恭敬道:“大公,蘇萊小姐已經到了。”
沒隔多久,屋內傳出聲音。
“進來。”
羅塞微微側身,推開麵前的大門,等她進去後,身後的大門緩緩合上。
屋內光線十分昏暗,隻有書桌前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正前方是一麵巨大的落地窗,依稀可以看見窗外蒼鬱的樹木點綴著清冷的月色,夜色深森,勾勒出坐在椅背上的身影。
隨著輪子滾動的聲音,背對著她坐在桌前的男人緩緩轉身,昏黃的燈光打在他偏銀色的長發上,黑色的瞳孔漾著釉質的冷硬。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的男人,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絲毫痕跡,隻是將他的眼睛錘煉得銳利冷酷。
蘇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喊他大公還是父親,杵著站了會後才乾巴巴地喊了句:“公爵大人。”
“連父親都不願意喊了嗎?”
男人靠坐著椅背,聲音低沉,不過似乎也並沒有過多在意,隻是淡淡道:“坐吧。”
蘇萊靜了幾秒後,在房間的軟質沙發上坐下。
“公爵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希爾維亞說你之前在宴會上和安德爾起了衝突?”
蘇萊眉心一跳,這是要為自己兒子找場子了?
似乎看穿蘇萊心裡的想法,塞多利斯瞟了她一眼,懶懶地接下去,“安德爾口無遮攔,我已經讓人在自己房間好好反省了。”
蘇萊微微詫異,突然有點摸不準麵前這人想法,最後隻是含糊地應了聲。
“在聯邦過得如何?”
“唔,還好吧。”
“聯邦的飲食和帝國還是有些差異的,吃得慣嗎?”
“習慣了也就那樣吧。”
兩人就像是普通的父女隨意拉著家常。
蘇萊的語氣不鹹不淡的,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而塞多利斯似乎並不在乎她對他疏離的態度,語氣既不親近也不冷漠。他們就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算起來她和塞多利斯相處的時間不過是成人禮被接回去的那一年,對方雖然對她不聞不問,但一她也並沒有把他們看做是親人,所以他們的態度與她而言也並無太多影響,二他也為自己了一年豐衣足食的生活,這麼看來他們之間並無明顯的矛盾衝突。
隻是在後來帝國戰敗,格裡菲斯家族選擇將她作為戰利品送給聯邦時,她和格裡菲斯家族再無任何瓜葛。
她對於格裡菲斯家族來說,確實不過花瓶一樣的裝飾,她對他們毫無感情,也不存在因為這個行為而去憎恨誰,不過是權衡利弊下的產品罷了。
簡單地拉了幾句家常後,空氣很快陷入了沉默的氣氛中。
蘇萊正準備起身告辭離開時,卻聽塞多利斯突然開口道:“如果你現在麵前有一個機會,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回到帝國,你是選擇繼續留在聯邦,還是跟我們回去?”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雙腳交疊,雙手合十放在桌麵上,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
蘇萊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幾秒答道:“我不相信會存在這麼一種可能,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存在。”
塞多利斯看著她,眸子幽深,半晌才道:“如果你現在想回去,一個月之後,我會在星際港等你。”
蘇萊看著他,沒有說話。
從房間出來時,羅塞仍站在門外,已經是滿頭銀發的老者始終堅定不移地守在門口。
見蘇萊出來,對方朝她微微俯身。
在見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儘頭後,羅塞伸手扶了扶眼鏡,折身回去,徑直推門而入。
銀發的男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靠坐在座椅上,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微側首道:“當時看清楚了嗎?”
羅塞躬身彎腰,“已經看清楚了,蘇萊小姐出手的動作很快,。”
他說著,又補了句,“蘇萊小姐成長很快。”
塞多利斯雙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磕著,他望著窗外幽深的樹林,半晌才喃喃道一句。
“還不夠。”
月光落在他身上,展現出硬質的清冷。
悠揚的樂曲從大廳的方向傳出,人大都聚集在中央大廳,因此花園裡的人極少,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靠近大廳地庭院裡。
妮可不知道去哪裡了,蘇萊在周圍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她的人影,光腦也沒收到消息回複。
正當她準備換個地方繼續找時,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驟然傳來簌簌的聲響,蘇萊將心提起,小心翼翼地靠近卻聽見空氣中傳來不合時宜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