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話音落下那一刻,蘇萊心底短暫地閃過一絲被抓包的尷尬,仿佛背著丈夫出軌一樣的心虛。
“哈哈,怎麼可能嘛,人家又不是閒得沒事乾,哪會見我這個小羅羅……”蘇萊企圖用大笑掩蓋自己的心虛,然而還是在黎光一動不動的注視下敗下陣來。
“想去就去吧。”
麵前的青年突然開口道。
正在絞儘腦汁的蘇萊一時錯愕地抬頭望著他,隻見黎光碧藍色的眸子深邃平靜,宛如晴空時分碧波蕩漾的海麵。
“想去見他的話,就直接去吧,關於出行許可證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解決。”
“大人你……你不生氣嗎?”
蘇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問,等意識到時自己問出來了。
黎光抬眸,失笑般看著她,“我為什麼要生氣?”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說完,黎光轉身就要進房間,腳步才稍稍移開被又重新頓在了原地。
他眼簾垂下,目光落在那隻輕扯住自己衣服的纖細骨節上,順著蔥白的指尖一路上移,最後定格在蘇萊的臉上。
“大人,蒲……蒲易幾次救我於危難之中,且我能有進入研究所,能夠參加異星清除計劃學到很多的東西,也有一定原因是因為他,於公於私,他生病了,我都應該去看看,而且,我對他……”
蘇萊抬頭,目光對上黎光沉靜的視線,“我對他,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所謂的感情了,大人,你,信我嗎?”
少女的眼中閃過琉璃般純淨的紫色流光,長發如瀑,隻是神色微微緊張地望著他,眼底隱隱閃過一絲期待。
半晌,她才聽黎光繼續道:“嗯,我信你。”
蘇萊像是卸下心上的重擔,鬆了口氣,露出輕鬆燦爛的笑。
“嗯,那我明天就去看看他。”
蘇萊去過執政廳幾次,但似乎都正好碰上蒲易身體不適的時間點被擋在門外。
銀發的身影半環著胸站立在床邊,眸光靜靜望著抬下方那道白裙的少女,見到對方轉身離開的身影後才放下窗簾,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
“你去找過她了?”
蒲易慢條斯理的問道。
“……是。”
字眼像是從胸腔中強行被擠壓出來的,法蘭抓緊心窩的地方,匍匐在地上。
瞥見他額角冷汗直冒,蒲易緩緩撤走了無形的威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冰冷。
“還記得我曾和你說過的話嗎?”
法蘭汗如雨下,仍然心有餘悸,他咬咬牙,“是我擅自做主去找了蘇萊小姐,大人若要責罰,法蘭甘願受罰,但我並不後悔。隻是我不理解的是,既然蘇萊小姐已經來了,大人為何不與她見一麵?”
蒲易沒有搭話,他轉身,餘光落在裸露的一側小臂上,原本白皙的手臂此刻被密密麻麻,詭異可怖的鱗片覆滿,甚至隱約有朝手背蔓延的傾向。
他重新將手臂縮回袖中,這段時間他的基因並不穩定,有隨時獸化的可能,絕對不能再讓她看到自己獸化的樣子。
“自己去刑罰廳領罰。”
良久,銀發的身影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沒過幾天,研究所的血液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結果顯示,那個叫做小山的幸存者身上似乎有著極強的自我修複能力,為了進一步研究他的能力,研究所的人員幾乎隔三差五都會將人帶進研究所進行一番研究。
蘇萊曾見過他被抽血的樣子,於心不忍,曾和黎光說過這件事情,而黎光問過安雅,不過對方卻是歎息地搖搖頭說了句這是研究所高層的決定。
曾有人願意收留小山,不過沒幾天便又將人送回來,聽說是這孩子性格太不討喜了,沉默寡言,整天就喜歡一個人呆著,什麼話都不肯說,就像個悶葫蘆。
從那以後,也有人陸陸續續收留過他,不過結局都是送回福利院,一來二去的也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情了。
幼苗福利院距離她住的地方並不遠,蘇萊偶爾得空會去看他,不過每次去時都看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樹下,身邊沒有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