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下意識伸手捂住寧唐的嘴,彼此距離一下子拉近。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有短暫的交接,空間狹小閉塞,蘇萊不得不緊緊貼著寧唐。黑暗中,兩人身影緊緊依偎在一起,呼吸灼熱微急,手心傳來發癢的觸覺,像不聽話的小貓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心尖。
少女的眼睛微微睜大,那雙陷入昏暗中的眼睛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紫水晶,閃耀著溫潤清澈的光澤,眼底閃過幾絲愕然與不安。
被人捂住嘴巴的少年呼吸一窒,心臟似乎都在那一刻慢了一拍,幾秒後,他才微微點頭。
蘇萊緩緩放下手,這時,一直戴在一旁的手腕開始震動。
“您的心跳過快,是否發生危險?”
“……”
難言的空氣彌漫在兩人間。
“閉嘴。”
蘇萊乾脆利落地掐斷了煤球的聲音,空氣灼熱地像是升了幾個度。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過身透過狹小的縫隙朝外繼續觀察。
軟的發梢拂過他潔白的鎖骨,他喉嚨微動,隻覺得傷口隱隱作痛,腦子暈乎乎的像是踩在雲端上。
少頃,靠著身後牆壁的少年微不可察地輕抿了唇角的弧度。
這時,狹小閉塞的空間外突然傳出格雷文試探的聲音。
“蘇萊……你在這嗎?”
蘇萊眼前猛地一亮,推開遮擋的物品後果然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而地上正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得到救援的第一時間,蘇萊就先將傷勢最重的寧唐送去醫院,她頂多受了點爆炸的餘波,在營養艙內躺了一個時辰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反而是寧唐,情況不容樂觀。
這幾天正好是他基因病爆發的時候,加上前不久軍校模擬賽的舊傷還沒好,又添了新傷,所以現在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從格雷文口中,蘇萊才知道她所在的方圓一百米內都被社會恐怖分子襲擊了,襲擊的人大都是一些患有嚴重基因病但已經心態變態的底層人員。
現場死了二十幾個人,五十多個人受傷,還有百餘人躲在家中逃過一劫。
然而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從狙擊手不對普通人下手來看,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且很有可能就是她。
格雷文顯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們一起經曆的那場飛船爆炸事故嗎?”
蘇萊迅速反應過來,眼眸微凝,“你是說那名被人殺人滅口的精神後遺症駕駛員?”
格雷文點頭。
“我剛才去了警局,參加恐怖襲擊的所有人全部同時死亡,整個大腦都像是被人安裝了什麼東西,強製啟動內裡爆炸開關,造成自儘的假象。”
“我去現場檢查過他們的武器,和我們上次遇見的那名駕駛員同出一轍的死法。”
“看來想要你命的人,是同一個。”
蘇萊愕然,眼底閃過一絲怒氣。
用這麼多人的血,就要她一個人的命,真是好大的手筆,好殘忍的心。
“不過對方的目的我已經猜到了,”格雷文環胸半靠著牆,“很顯然,幕後的那個人並不想你去阿米爾聯邦,她想將你永遠留在奧蘭帝國。”
“因為她知道,她的手伸不了這麼長。”
“所以你現在唯一反擊的方法是,離開奧蘭帝國去阿米爾聯邦。”
蘇萊直視他,眼底泠然一片,“被人打了不能反擊不是我的風格。”
“當然,這也不是我的風格。”格雷文雙手插兜,聳聳肩。
“但你似乎並不想讓我留在這裡揪出那個人。”
“至少對於目前的你來說,現在還不到時候。”他聳聳肩。
“與其自己去送菜,倒不如讓你老爸塞多利斯公爵為你打個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