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那舍節如約而至。
作為阿米爾聯邦數一數二的節日,慶典從清晨第一束陽光灑滿大地時便拉開了序幕。街道上人群擁簇,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儼然一副載歌載舞的歡慶場麵。
戴著米黃色遮陽帽的少女坐在路旁的長椅上,看著車道兩側狹窄的道路上擠滿了擁擠的人群,人們手牽著手依偎在一起。街頭擠滿了人。
英俊的魔術師穿著純白的燕尾服,優雅的圓領兜帽,展開潔白的手絹,往手掌一蓋,靜置了幾秒再拿開時,原本空無一物的手掌瞬間多了一株冰玫瑰,紳士彎腰將冰玫瑰贈給了路過的美麗姑娘,引起陣陣歡呼。
暮那舍節是春天的節日,不僅是萬物生機盎然,就連空氣中都浮動著春日明媚的氣息。
“大姐姐,你要買束花嗎?”
一個嬌小的身影停在她麵前,女孩稚嫩的臉正滿含期待地望著她,懷中捧著姹紫嫣紅的鮮花,仿佛擁抱著整個春天。
蘇萊的目光在花籃裡打了轉,最後選了其中一株紫色的。
付完錢後,小姑娘沒有立刻走,反而是在原地扭捏了一陣才紅著臉小聲道:“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你買的這束花一樣”
蘇萊愣了幾秒,伸手在小姑娘的頭頂輕輕摸了摸,問了她是一個人出來的還是和父母出來的,順著她地目光望過去才看見不遠處推著一車花的夫婦。似乎被買花的人群遮擋住視線,對方正緊張地看著這邊。
等小姑娘平平安安地穿過人群撲進父母的懷抱,蘇萊才收回視線。
花朵在太陽下放久了就有點蔫巴了,蘇萊一手托著腮,百無聊賴地將花瓣一遍遍摘下來,看著它隨風飄遠。
“抱歉,久等了。”
頭頂傳來溫潤的嗓音。低頭逼仄的視野間突然躍進一雙黑色的皮革長靴,順著那雙筆直修長的腿一路往上望,修身的黑色高領襯衣外罩著銀色的薄款風衣,再往上是精致的鎖骨,瘦削的下巴,淡色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那雙清潤明亮的漆黑眸子。
蘇萊將遮陽帽往上抬,最後對上那雙蘊滿神采奕奕的眼睛。
來人銀色的長發儘數在腦後紮起,頭戴著黑色鴨舌帽,唇角輕抿起,露出溫和卻滿含歉意的笑。
“抱歉,甩開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花了點時間。”
法·無關緊要的人·蘭:“……”
“……沒事,其實我也沒有等多久。”
他身後的陽光莫名有些晃眼,蘇萊微斂了眸子,接著便聽見蒲易帶笑的聲音重新傳來,“這個是給我的嗎?”
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一直放在她手裡拿著的幾乎已經不剩幾片花瓣的花上,蘇萊尷尬一笑,“不,不…”
她說著,想將花藏在身後,卻沒想到被人搶先一步抓住手腕摘了花,拿到花的某人似乎毫不在意這是一朵隻剩下幾片光杆司令的殘花,反而笑容十分愉悅。
“謝謝,我很喜歡紫色的花。”
蘇萊:“……”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隨後,蘇萊便聽見自己乾巴巴的聲音重新響起,“那,那我們去遊樂園吧,之前不是說那邊很好玩嗎?”
“好啊。”蒲易十分隨和地笑著回應,對於蘇萊說的話全部都以好來收尾。
趁他不注意,蘇萊又去找了那個賣花的小姑娘,從她手裡重新買了一束紫色的馬蹄蓮。
“大姐姐,那個是你的好朋友嗎?”
小姑娘指指對岸正焦急找人的青年,看著蘇萊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哇了一聲說:“好漂亮的小姐姐啊。”
蘇萊愣了一秒,隨後才意識到她在說蒲易,隻是笑了笑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反倒是她身旁的婦人連忙捂住她的臉,一麵和她解釋那不是姐姐而是哥哥,一麵和她小聲說著抱歉。
“抱歉這位小姐,小孩子口不擇言,冒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