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離開了廢品站,回到了院子中。
劉三指的話宛如一句重錘,又仿佛強心劑,落在了王冕心中。
“放火……”
“他媽的,火勢要大,大到關門大吉,這分明就是讓我殺人帶放火,把那魏胖子給活活燒死,這個劉三指,心思夠狠呀。”
王冕麵色陰沉,心思婉轉,劉三指笑容下的陰暗讓他不寒而栗,這是一頭笑麵虎,吃人不眨眼的虎。
“且不說能不能找到放火機會。”
“就算找到了,燒死魏胖子,罪加一等,更是落了把柄在劉三指那裡……此事不得不防。”
王冕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不知不覺間,天色泛起微微光亮。
“想避開劉三指,還有一個辦法……”王冕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絲冷漠,劉三指雖然陰毒,但他的確給了王冕一條路,或者說是一個選擇。
“果然是禍從口出,這是我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要不是發生了前兩天的事情,我還不會想這麼多。”
“劉三指,你想借我的手除掉魏胖子,那麼我也可以借助此事,想辦法得到我想要的,一台油機,換一條人命,劉三指啊劉三指,你這算盤珠子,蹦我臉上了都。”
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之前,是它的主人,說了之後,就是奴隸,想明白此事,在王冕看來,劉三指已經不足為懼。
王冕看了看天色,魚肚白,起身朝著滿月橋走去。
滿月橋,因橋下河水清澈,反射空中月兒甚是好看,故因此得名。
橋的兩頭是絡繹不絕的商販,每天晚上,老頭都會坐在橋頭給人批字算命。
王冕一邊思索一邊朝北邊走去。
胖子廢品收購站,一個巨大的庭院,地方之大與劉三指相比不遑多讓,王冕走了進去,看到一個壯碩的身影,脖子上帶著一根粗壯的大金鏈子,正是魏胖子,王冕估約此人有三百斤,沒有想象中的滿身汙垢,反而有一種……乾淨的油膩。
“這麼早就來客了?”魏胖子抬頭就看到了王冕,臉上堆滿笑容,一雙眼睛幾乎要被擠壓在肉裡,看起來有些憨厚。
“魏老板好。”王冕開口說道。
“不不不,進了我這院子的人,都是老板,我嘛,為人民服務,收點破爛,不知道老板要什麼?”魏胖子說話很漂亮,不禁讓王冕高看一眼。
“嗬嗬,想請魏老板吃個早飯。”
王冕笑眯眯的說道。
“我說今兒個怎麼有喜鵲叫聲,剛起床就有人請吃早飯,不過呢,吃飯就不必了,我這個人胃口大。”魏胖子婉拒。
“魏老板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請你吃早飯?”王冕繼續說道。
“無功不受祿,胖子我就是個收破爛的,和老板牽扯不上關係。”
魏胖子看著王冕,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我確實好奇心強,而且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走吧哈哈。”
十分鐘後,二人來到滿月橋頭,英子早餐店,王冕狼吞虎咽,冥想一晚上,確實餓極,魏胖子更是不遑多讓,剛出爐的小籠吃了十五籠,簡直就是豬剛鬣。
飯飽後,魏胖子才開口說道:“這頓飯吃的不太安生。”
王冕放下筷子,魏胖子這是在問為什麼,他很清楚,當下開口道:“有人想殺你。”
說完後,王冕看著魏胖子的臉龐,隻見魏胖子隻是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話,頓時讓王冕心底涼了半截,更是升出一股無力感。
“殺我?你是說劉三指吧,如果是他的話,那沒什麼說的,劉三指想搞我的事情,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冕臉上露出錯愕之色,心中暗道還是有些衝動了,同時腦子迅速運轉,尋找破解辦法。
看到王冕神色,魏胖子不以為然,開口道:“我和劉三指其實沒有深仇大恨,與其說他想殺我,倒不如說他想讓我賠他兩根手指,好些年前,劉三指運了一批貨,當時因為我的疏忽,搬貨時砸爛了他兩根手指,但是當時我就是個臭要飯的,也沒錢賠,也是因為這事,被劉三指記恨上了,後來我再去找他,他卻非要讓我也斷兩根手指,你說,這可能嗎?”
等魏胖子說完,王冕麵無表情,魏胖子的話,王冕不知道真假,或者說不管是真是假,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來這裡的目的,隻是為了得到油機罷了。
當下隻是平靜的點點頭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隻是不等魏胖子繼續開口,王冕說道:“劉三指委托我殺你,本來是昨天晚上,按計劃一把火連人帶倉庫一起燒掉,但我和你素不相識,這種事情未免有些喪心病狂,所以我才過來見見你。”
王冕說完後,發現魏胖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說沒有一絲驚訝甚至是恐懼,心裡不由的咯噔一聲。
“劉三指給了你什麼?”魏胖子問道。
“一個加油機。”
魏胖子眉頭一跳,盯著王冕道:“你倒是實誠,在哪塊地盤上?算了,你我不是同行,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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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魏胖子不等王冕開口,繼續說道:“這種事情,要麼做,要麼不做,何必瞻前顧後,看在你請我吃了頓早飯的份上,我不會告訴劉三指你來找過我。”
果然,無論是劉三指還是眼前的魏胖子,沒有一個吃素的家夥,或者說,魏胖子根本不相信王冕敢對他動手。
這才是他有恃無恐的根本原因。
如果他將今天二人見麵的事情告訴了劉三指,王冕毫無疑問會變成風箱裡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