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哥。”
釘子年齡不大,雖然骨瘦如柴,相貌卻很是成熟,尖嘴猴腮,看到王冕出來,立刻上前。
王冕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抽出一疊錢塞進釘子手中。
釘子喜笑顏開,立刻將錢放在口袋,抬手指了指後麵的油罐車。
“冕哥,罐子我帶來了,這事兒和我就沒關係了,你們談,對了,這批貨,從油廠出來時候,許老板已經付過錢了。”
聞言,王冕雙目微微一縮,深深看了釘子一眼,頓時感覺到有些棘手,釘子這話,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他第一個打電話給自己,要麼就是問了一圈,沒有人敢接手,恰巧自己接手了。
王冕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和這罐子是什麼關係。”
“嘿嘿,沒什麼關係,就是帶了點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釘子嘿嘿一笑,繼續道:“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後麵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說罷釘子扭頭騎著摩托車飛快離開。
“好特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這罐子應該和釘子認識,才會讓釘子牽線搭橋。”王冕一邊朝罐子走去一邊想道。
看到王冕走來,車門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從車上跳了下來,此人濃眉大眼,膀大腰圓,一身腱子肉很是結實,興許是一夜未眠的緣故,看起來帶著一抹疲憊,滿臉都是胡渣。
王冕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自己也咂了一根。
“兄弟怎麼稱呼。”王冕開口道。
“柴偉。”柴偉接過煙,深吸一口。
王冕點點頭,朝車子裡望去,隻見車子的副駕駛上,躺著一個小男孩,約摸七八歲的樣子,正在熟睡。
“我兒子,小糖人,先天性的。”
看到王冕的目光,柴偉開口解釋道。
王冕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這批貨什麼原因。”
聽到問道,柴偉咧嘴一笑,開口道:“其實沒什麼原因,就是釘子告訴你的那回事兒,姓許的已經給廠裡結過錢了,但是這王八蛋,說好的運費一萬四,我出發前他給了老子三千塊錢定金,結果過來了,隻打算給我五千塊錢讓我滾蛋,這事兒,老子可不慣著他。”
王冕挑了挑眉,這種事情他聽說過,沒想到許九筒就在做。
真不講究。
頓了頓柴偉繼續說道:“老子貸款買的車,一路上過路費,洗罐費不說,千裡迢迢跑過來,這點錢就想讓我滾蛋,做夢。”
柴偉猛吸了一口煙,指了指車子:“不瞞你說,這玩意要花錢,我兒子要花錢,前段時間並發症了,借了幾萬塊錢才穩住,我現在還能養他就養著,要是實在養不動了也沒辦法,他媽嫌負擔重,跑了,我總得問心無愧,這批貨,你要是不敢要,老子就去高速上乾半個月的移動加油車,大不了被抓了。”
王冕歎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兒……神仙難辦。
“昨晚上一夜沒睡?”
興許是氣極,柴偉扭頭從車上取下兩瓶水,遞給王冕一瓶,擰開蓋子一口氣喝完:“不敢睡,姓許的王八蛋派人盯著我,我要是睡了,嘿,保不準一覺起來車子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