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王冕看了看天色,還早。
拿了電話給柴偉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柴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滄桑感。
“王冕?”電話剛接通,柴偉不確定的語氣傳來,畢竟他和王冕隻是在蒙北見過一麵。
而讓他記憶深刻的則是王冕在他臨走前給了他兒子一個紅包,錢不多,但對於柴偉來說,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誼了。
“偉……柴哥。”王冕話到嘴邊,硬生生改了口。
“我是王冕,在滇西,你在哪兒?”
“你在滇西?”柴偉詫異的說道。
蒙北距離滇西千裡之外,王冕忽然間跑到這裡,讓柴偉很是驚異。
“對。”
王冕繼續說道:“柴哥現在方不方便,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和你談一下上次的事情。”
聽到這話,柴偉停頓了幾秒鐘,開口道:“可以,我在致遠車行,你過來吧。”
掛掉電話,王冕和大山三人立刻打車往致遠車行跑去。
半個時辰後,幾人下車,王冕抬頭看去,頭頂是一塊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寫著滇西二手車。
“二手車交易市場?”王冕嘀咕了一聲,心道莫非柴偉改行了不成。
“冕子,我看到致遠車行了。”
大山站在一旁,指著數百米外的一塊綠色的牌子說道。
王冕點點頭,朝著致遠車行走去。
柴偉坐在車行門口的台階上,手裡的煙一根接著一根,雙目惋惜的盯著麵前的油罐車,眉宇間儘是惆悵。
直到王冕走近,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王冕微微皺眉:“柴哥,你這是怎麼了?”
算下來,二人上次見麵也不過一月有餘,王冕沒想到柴偉仿佛變了個人,滿臉胡渣,頭發似都白了許多,一身衣服像是多天沒有換過,帶著一股子陳舊的味道。
柴偉看了看身後的車行,又望著麵前的油罐車,指了指外麵:“那兒有家飯店,過去說吧,我請你們吃飯,你彆拒絕,上次我在蒙北多虧了你。”
王冕點點頭,沒有拒絕,跟著柴偉走了出去。
“柴哥這些日子沒有往蒙北發貨?”
王冕試探性問道。
柴偉苦笑一聲,這個一米八的漢子臉上寫滿了心酸。
“彆說發貨了,這裡是滇西的二手車交易市場,王老板應該也猜到了我來這裡做什麼。”
“是因為許九筒?”大山插嘴道。
“許九筒?”柴偉一愣,回過神來:“你不說這個人我都快忘了,和他沒關係,他手在長也伸不到滇西。”
王冕沉思,沒有說話,眾人落座,王冕四處看去,是個很小的蒼蠅館子。
待茶水上來,王冕才開口道:“是因為你兒子的事情?”
他還記得柴偉說過他兒子是個小糖人。
而且老婆也跑了,家裡全靠他一個人頂著。
“對。”
柴偉提起茶壺給幾人添滿水。
“孩子太小,並發症犯了,挺不過來,現在還在醫院裡,不怕幾位老板笑話,沒錢了,我準備把車賣了,還能值幾萬塊錢。”
頓了頓,柴偉繼續說道:“你剛剛要是沒給我打這個電話,恐怕我已經賣了,不過也不在乎這一會兒了。”
王冕皺了皺眉頭道:“恐怕賣了也不夠。”
“不夠就不治了,我也沒有辦法了,親戚朋友,還有以前的老戰友,都借遍了,實在不好意思開口了,能拖多久算多久,給我兒子送走後,我就離開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