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王冕四人順著油廠的邊緣又悄無聲息來到了宿舍樓頂。
柴偉和牛奔騰像兩個鐵人般盯著下麵,甚至旁邊隻放了幾包壓縮餅乾和幾瓶水,這讓王冕對二人很佩服。
看到王冕到來,柴偉低聲對著王冕說道:“冕子,你說得對,白天沒人敢來偷油,這兒雖然偏了些,但是有大楊村的村民,而且施工車輛很頻繁,油耗子不會白天過來。”
王冕點點頭,脖子上掛著一個望遠鏡,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於油販子來說,黑夜本身就是一道天然的保護傘和屏障膜,如果白天過來,那就不叫偷了,而叫明搶。
搶是最不劃算買賣,容易造成傷亡。
所以還是偷的好,順產哪有順手好。
王冕趴在地上,拿起望遠鏡,說是望遠鏡,不如說是老年放大鏡,盯著金勇和趙森的一舉一動。
隻可惜整整過去了兩天,整個油廠沒有一絲動靜,許是門房的兩個老頭不在,一到傍晚,金勇和趙森便鑽進門房裡喝酒。
這讓王冕很是詫異,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問題。
直到第三天夜晚,整個油廠仍然是一片寂靜。
“冕子,我想了想,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咱們要是在這麼蹲下去,恐怕我腰間盤都要突出了。”大山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滿臉胡渣雜亂不堪,對著王冕低聲說道。
“山哥,趴在這兒也會腰間盤突出嗎?”振圖露著一個小腦袋,悄咪咪的打岔道。
“你彆扯淡。”大山整個人埋在雜草中,盯著下方,一臉黑線對著振圖說道。
“我說這事兒交給我和奔騰就行。”柴偉笑著說道,一連三日,幾人都有些疲憊。
王冕眉頭緊鎖,望著油廠下方,油廠內隻有一盞灰暗的泛黃的燈散發著光亮,而金勇和趙森則躲在門房裡大快朵頤。
“大山說的對,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樣,老柴,你和奔騰……”正說話間王冕聲音一頓,目光落在了門房處。
幾人頓時順著看了過去。
隻見趙森從門房走了出去,去了大楊村內,隻留下金勇一個人。
“這事兒該不會是金勇做的吧?”
柴偉低聲開口說道,王冕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望著下方。
隻有老驢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開口道:“以我對金勇的了解,這個莽夫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
“再等等。”王冕低聲開口道:“無論趙森和金勇做什麼事情,隻要油罐沒有打開,每天車子過來,那麼就不是他們。”
眾人點頭。
不一會兒,隻見趙森手裡拎著幾瓶白酒和一些鹵肉從外麵走了回來,鑽進了門房裡。
裡麵傳來二人吃酒喝肉的聲音。
“冕子,這兩人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大山皺著眉說道。
王冕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夜無月,多雲,這種天氣最適合越貨。
“在等等吧,如果今晚上還沒有收貨,這事兒就交給老柴和奔騰。”王冕低聲說道,畢竟他沒有太多的時間隻為了抓幾個油耗子,蒙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油被悄無聲息的偷走,常在河邊走,濕鞋也實屬正常。
全當花錢消災。
直到後半夜,大山和老驢都開始打盹,柴偉突然眯著眼睛,朝遠處看了看,隻見一道若隱若現的車燈在霧裡緩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