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站在花園裡發了會兒呆,一直沒見強子從書房出來,以阿姊的心性是決不會去哄強子的。
看看時間還早,心想乾脆回醫院做點事算了。論文快到交稿期了,結尾一直沒寫完,手術那個孩子今天晚上是最危險的,阿姊心裡總覺得放不下。
阿姊出門去了醫院,剛剛到護士站的時候,護士姐姐看到阿姊又回來了,對她說道:“你們做手術那個孩子二次出血,又進手術室了,陳院長和向主任在裡麵,二台。”
阿姊趕緊進手術室,換衣服、消毒。第二手術室裡,除了陳院長和向主任,王立平和張帥師兄都在。
這個孩子的腦組織受損非常嚴重,阿姊在關顱的時候就說了肯定不止一次手術,隻不過沒想到病情變化這麼快!幸好院長回來了。
陳院長在主鏡下進行第二次止血、清除血腫和受損腦組織,萬幸的是腦乾部位沒有發現血腫。
阿姊緊緊盯著大屏幕,看著陳院長的操作。
陳院長緊皺眉頭操作著:“這孩子傷得太嚴重了,就算救回來後遺症也會很明顯!”
阿姊在邊上答道:“這個孩子的爸爸昨天跟他在一個車禍中同時受傷的,爸爸沒救回來,他是媽媽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和張帥師兄拚命想要把他留下來,可惜我們學藝不精。”
阿姊很愧疚,雖然知道這個孩子的情況二次手術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且死亡率極高,她還是很自責,覺得她們手術水平如果再高點,孩子的生存幾率可能會更大些。
陳院長平靜地說道:“這樣的顱腦損傷你們都是第一次做,能夠下手術台就非常不錯了。即使我來做,二次出血額概率也是非常大的。沒事兒,我快弄完了。”
這個孩子第二次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阿姊走出手術中心大門的時候下意識地四處看看,強子這一次沒有出現,阿姊心裡有點小失落。
阿姊站在神外的病區走廊上,看著牆上關於神經外科常見腫瘤的海報出神。
在外科領域,神經外科的手術難度是最大的,所以對醫生的要求也很高。不隻是要求學曆和專業,手術水平也不是多練就一定能練出來的,天賦極其重要。
阿姊跟普通女孩不一樣,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覺得女人也應該獨立成長,不依靠,不尋找,她想要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但人也是個矛盾的動物,阿姊在強勢堅持自己的選擇之後,她不能讓自己空閒下來,必須時刻得把自己繃得很緊,因為那個男孩早就在她心裡生了根。
做女人可真難啊!
想要做事業型女性,除了身體要能抗住高壓,還有來自傳統家庭的反對。
回歸家庭吧,她們不但要出得廳堂,下得廚房,要生孩子,帶孩子,要貌美如花,還要保持身材防小三。
阿姊在走廊上躊躇著到底是回家睡覺還是在休息室將就一晚上,按照慣例強子這時候都會出現的,看來今天是真的生她氣了。
阿姊歎了口氣,心中暗道: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阿姊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很懊悔,為什麼這個男人會那麼早就出現了,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她寧願單身一輩子,就啥煩惱都沒有了!
阿姊嘗試著想把戒指取下來,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阿姊的手:“你想乾什麼?”
阿姊定住了,沒有抬頭,這雙溫暖的手手牽了她快17年,是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所在。
強子伸手把阿姊摟進懷裡:“走,回家!”
阿姊終於忍不住,撲進強子懷裡哭出聲來:“你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