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
在姒笙確定的眼神中,楊女士的不可置信承載著陡然上升的怒火,洶湧著撲麵而來。
褚父老早就收了報紙離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褚妮最終還是沒能避免去剩下的那隻拖鞋。
夾雜著淩厲氣息的拖鞋像是長了眼睛般,無論她怎麼躲,那玩意兒都能精準的落在她的腦門兒上。
砸得她整個人腦袋嗡嗡的響。
第二天,褚妮因病請了假。
姒笙倚在牆邊,雙手交叉環在胸前,輕輕勾著的眼深邃有神,遙遙望著不遠處不停點頭道著歉的楊女士。
她眯著眼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眼尾染著幾分笑意,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
瞧這情況,褚妮子今晚還的挨頓揍。
事實也證明,姒笙是個預言家。
當天回到家,還躺在床上養著傷的褚妮,被楊女士從床上拖下來,映著月色請她吃了頓竹筍炒肉。
那場景可謂是(壯)唯(烈)美(無)至(比)極。
褚妮腦像個鴕鳥似的,把腦袋深深埋在被子裡,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我一定是楊女士撿來的,誰家老媽子對自己女兒下手會這麼狠的……”
就差沒把她大卸八塊了。
扯過掛著的毛巾擦著頭,姒笙靠在浴室門口,淺淺望著埋在床上的人,深邃張揚的眸染著寡淡卻又張揚的痞
“作為親生的最高待遇,也就你能享受得到了。”
把腦袋從被子裡拔出來,褚妮瞪著一雙眼看姒笙“你還說,這都賴你,你就是這樣對待親姐妹的?二話不說就把我給出賣了。”
她額頭裹了厚厚的白色繃帶,下麵一張明豔的臉盛著幾分怒意,看上去頗為滑稽可笑。
姒笙也沒給她麵子,麵上笑意儘顯。
下一秒,無名的氣流直直而上,似是有個人在姒笙手中,嗖的將她拿的毛巾打落。
即將落到地上的毛巾卻突然間凝固住,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詭異至極。
“你彆忘了,”彎身拿起毛巾,她直起身來,“是你讓我如實說的。”
轉身走進洗漱間,將毛巾規規整整的掛了回去。
褚妮看著洗漱間的門,雙手抱在胸前,冷哼道“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明明是讓你隨便糊弄糊弄好吧?”
走出來,姒笙聳聳肩,神情淺淡“抱歉,這點我還真沒領略到。”
用寡淡的表情說著噎人的話,這一點真的很姒笙。
褚妮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要平靜,扯開唇皮笑肉不笑“某人每一份語文閱讀理解都能拿滿分來著,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是的,看上去最不像好學生的姒笙,底子裡卻是一個學霸中的學霸。
姒笙臉不紅心不跳“嗯,你記錯了。”
褚妮……
真是好大一個瞎話!
才在家躺了兩天,褚妮就被楊女士趕著回學校上課了。
早上兩人出門時,楊女士冷橫著眉警告她不要再惹事,轉頭就對一旁手裡捏著牛奶盒子在喝的姒笙笑的一臉和藹
“笙笙早餐吃飽沒?要不再帶點……”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姒笙打斷
“不用了,早上不宜吃太多。”
“也是,”楊女士想了想讚同的點點頭,隨即又問“那晚飯要吃點什麼,跟乾媽說,保準你會來就能吃到想吃的東西!”
一旁的褚妮看著這母慈的畫麵暗自撇嘴你瞧瞧你瞧瞧,這對比,還能再明顯點麼?
明明她才是親生的。
“都行,謝謝乾媽,”姒笙垂眼掃了眼手腕上的表,“再不走該遲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二人轉身離開,隻剩下楊女士站在門處悻悻的摸了摸鼻尖。
這倆小妮子,一個張揚舞爪的,另一個呢又著實的太冷淡了點,都一樣的不省心。
兩人掐著點進了教室。
坐下來,將書包塞進桌箱,姒笙隨手拿了本書掀開蓋住臉,整個人便攤下去。
不一會兒就傳來她清淺平穩的呼吸聲。
褚妮扭頭就看見這人正睡得酣,無奈的搖搖頭,轉頭拖著腦袋認真“聽講”。
奈何這睡意似乎會傳染,沒一會兒,連她也開始昏昏欲睡。
手撐著的腦袋不受控製的下墜著。
窗外,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散落進來。
明明是最溫暖倦柔的色彩,卻無端從中透著幾分涼來。
細碎的光穿過樹葉落在地上,隨風搖曳的樹葉將本就零碎的光剪影得愈發斑駁。
於是乎,在這般靜謐的時光裡,那道氣急敗壞的聲音便顯得更加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