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回來的時候,被肖然和餘南兩人拉扯著一頓滔滔不絕,津津樂道。
“故哥你是不知道,咱深哥那叫一個深情,巴不得每天都和人家回家呢!”
“去去去怎麼說話的呢?”餘南手從後麵繞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你這誇張了啊,咱們要實事求是知道嗎?”
說完他又衝沈故笑“深哥也就是每天遠遠跟在後頭看人家女孩子一眼,其他啥也沒了,被他說得那麼誇張!”
走在兩人中間的人揚了揚眉梢,眼睛卻是看著走在前麵的少年“哦,榑深這可萬年鐵樹是要開花了對嗎?”
“那花兒早開了,”肖然咂咂嘴接道“要我看呐,果子都該出來了。”
每天繞那麼遠的路也不嫌累得慌,他小腿兒都給走細了。
走在前麵幾步的少年腳下停了下來,輕垂的眼上眼睫毛絨。
餘南見狀,歎了口氣對肖然道“要是不想再腦袋頂個包回家,你就少說點。”
老大的爛條,是你當小弟的能亂扯的嗎?
榑深偏頭垂眸,眼角餘光落在了走上前的人身上,嚇得肖然縮了縮腦袋。
“你很有意見?”
少年眉眼冷雋。
肖然搖頭。
他怎麼敢的?
餘南砸巴著嘴抬手拍了肖然腦袋一下子。
勾唇笑笑,沈故手插在兜裡,朝前緩緩邁步“多走走,對身體健康是非常有幫助的。”
即使家裡有著配車,但他們幾乎從不駕車上學。
讀書的時候,就該走走路,對自身體能也有幫助。
“還是故哥有覺悟!”
餘南衝著沈故比了個大拇指。
沈故偏頭看沒抬腳的少年,眉梢微動,不解問“怎麼不走?”
少年沒說話,隻是抬起的眼,在傍晚的光影下眨了眨,眼皮上是毛絨濃密的毛流感,眼角的淚痣也在光照下更顯得殷紅如血。
前麵有個路口,對麵人流湧動,一眼望去,是大片的藍白。
幾人不知覺間已經走到了附中的門口。
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肖然拍了拍沈故的肩“哎哎哎出來了出來了,故哥你快看,那個一眼望去最紮眼的就是姒笙。”
似乎生怕沈故認錯人,他還特地計算了一下方向“兩點鐘方向,長得最漂亮那個!”
下顎收了收,沈故好像才後知後覺,榑深停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於是他在肖然叭叭的聲音中抬眼朝不遠處瞧去,想在人群中找出那個讓他們無情無欲的榑深榑公子傾心的女孩,究竟是何方神聖。
用肖然的話來說,姒笙的確是人群中最漂亮的。
因為,即使不看臉,她的身影存在感也足夠的強。
一眼望去,她就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個存在。
但為什麼沈故會如此篤定,這個漂亮得極度惹眼的女孩子就是姒笙呢,不過是因為走在她身旁的那個女孩子,那日在貓館他見過。
麵相明豔動人,連眼尾都勾著驕傲明媚動人的女孩子身邊,是另一個,渾身透著桀驁涼薄的女孩子。
她落在前麵路麵的眼上,都裹著一股子厭世的冷調,仿佛在她眼底的芸芸眾生,都是群影飛掠。
唇間不自覺的輕輕嘶了口氣,沈故淺淺的眯起了眼。
這張臉,讓人印象很深刻。
不僅僅是因為獨一份的氣質,還有那漸漸與記憶中黑暗裡的姝顏重合的熟悉感。
他記得這個人。
那天在鬼物麵前,他就是被她給打暈的。
眼底若有所思,沈故喃喃“看樣子,留下來的,是她。”
他本以為,這人也逃不開鬼物染做自己傀儡的命運,最終死在這豆蔻年華。
耳邊有他的輕語掠過,榑深聽得恍惚,他偏頭看沈故“你說什麼?”
與他對視一眼,沈故失笑,搖了搖腦袋“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眼熟。”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孩子,具有的攻擊性與她的長相,是沒有一絲參差的。
甚至可以說,比他想象的要更有趣一些。
“那麼,我對你會看上她,就一點也不意外了。”沈故突然轉頭,對榑深道。
榑深也看他,腳下步子隨著紅綠燈的變換而抬起,英氣的眉梢很淡“怎麼突然這麼說。”
沈故回他“因為,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也抬了腳,他視線重新放回原處,輕笑:“靈魂相互吸引,不是嗎?”
這個東西呀,沒有定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