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笙住進這所醫院後,裡頭縈繞的暗黑氣息便在他們的節節敗退中收斂了許多。
但那滾動的欲望之息依舊誘惑著這後麵的推手,於是便推了些不入眼的低階鬼物出來勾欲送人頭。
這夜絞殺鬼物的時候,姒笙嗅到了一抹陌生的內息氣息。
她推開停屍間的門,與裡頭的人遙遙對上眼。
男子皺了眉,轉身的時候,手上的內息都裹著危險的味道。
醫院突然出現的女孩,在這滿是屍體的空間裡,怎麼看,都是詭異。
沈彥的第一反應,是攻擊。
卻在下一瞬被身後的人按住了動作。
他整個人一頓,偏身,便露出那後麵站著的人來。
姒笙立在門處,眯了眯眼。
瞧著那映出來的臉上一片熟悉的溫潤。
看似溫潤。
“一見鐘——”話到一半,他頓住又轉道“哦不,姒同學?”
看見姒笙,沈故眼底的意外之色像又不像的。
退到一旁去的沈彥又看了一眼那突然闖進的人,後知後覺,兩人認識。
因為沈故勾著唇笑著,在和那人說話“我說這裡的東西怎麼忽然間沒了動靜,原來是出自姒同學之手。”
看了一眼那掉落在兩人腳邊的殘渣欲息,姒笙沒進去。
“我也沒想到,這將醫院囚做了死牢的人,會是沈學長。”
這裡是鬼族煉化鬼物奪任負欲的試驗場不錯,但姒笙進來的時候,這裡已經被人,無形中下了結界。
進來的一切暗黑,都將無法再出去。
所以,這才是鬼物前段時間忽然間暴起的原因。
那是報複,和被人限製的發泄。
“這隻能說明,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沈故莞爾,在這夜色裡竟也是另一番獨有的清爽的味道。
他好像與這天地間的昏暗,鮮明分離。
掃過他身側默默彎身將地上屍體搬回去的人,姒笙唇瓣碰著一嘖“或許不是。”
她轉了身,抬起的腳落在一地漆色的碎光裡,聲音很漠“沈少爺盯上什麼我是管不著,但手段還是收斂著些。”
她說“可不要一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東西。”
姒笙看中的獵物,還從來沒讓誰從手裡奪走過。
沈故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淺笑“姒小姐多慮了。”
畢竟是他們阿深的一見鐘情,他想搶什麼,多少還是要掂量著一些的。
不過。
“能說說,姒小姐這身上的病服,怎麼來的嗎?”
他抬腳跟上去,沒幾步就走在了那人的身後,漸漸離了那陰涼之地。
“穿上來的。”
姒笙回得很敷衍。
卻又沒什麼毛病。
沈故在想“那家夥到底是怎麼敢覺得,你這人親和的?”
分明又漠又傲的。
電梯門開了,姒笙走進去,偏頭看他“你說誰?”
抬腳進去,沈故抿唇淺笑著搖頭“沒誰。”。
在成片的死人中站了一會兒,沈彥抿了抿唇,默默閃身入了黑夜。
少爺這結識的人,是越來越奇怪了。
不是滿身鬼族氣息卻不像鬼族的少年,就是這一身內息卻比暗色還要令人覺得危險的姑娘。
深少主也是如此。
真不愧是倆兄弟。
與姒笙來到心血管科的時候,沈故眼底罕見的浮出了詫異來。
“你住這個科室?”他的眼在她心口掠過,語氣裡並不相信“你心臟有問題?”
走在走廊裡,穿過一片寂靜的護士站,姒笙眯了眯眼睛,漫不經心的回“看不出來沈少爺也是一個廢話文學愛好者。”
她腳下的步速暈開殘影,步速不知覺間加快。
毫不落後的沈故又笑“是我天真了。”
這個世界上,確實還沒有什麼事情,在擁有絕對的權利麵前,做不到的。
簡單的住個院,這對姒笙來說,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