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車裡的時候,裡頭坐著的褚妮打開了車窗探出頭開看她,咦了一聲“阿笙今晚戴帽子了嗎?什麼時候戴的?”
她怎麼感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混亂?
沒搭理她,姒笙進了車,看著除了褚妮再無彆人的車內額空間,她掀了眼皮。
對上她的眼,褚妮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走了,說什麼也不等著你過來。”
她嘖了一聲“小姑娘力氣還挺大,我拉都拉不住,跟頭牛似的,倔死了。”
雖這麼說,其實當時的褚妮,也並沒想過強製將人留下來。
畢竟有些事情,你助人為樂幫了一把就不代表,你有扣留人家人身自由的權利。
尤其,那還是個身上帶著好東西的家夥。
一般人傷不著她,從哪些被她揍得挺狼狽還被抓了個人質的大個子男性就能看出來,所以褚妮也沒咋攔。
這個結果姒笙並不意外。
駕駛座的榑深偏頭詢問“走了?”
她默了片刻,手指按在按鍵處將車窗放下來,看著不遠處的漆黑,“不急,再等會兒。”
然後反手彈了個指,後座的褚妮腦門一痛,便聽副駕駛的人說“去,把你的人帶回來。”
揉了揉腦門子的褚妮頓了頓。
她站在雨裡,撐著傘,打了個哈欠,輕嘖“真是,沒那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還得本小姐麻煩。”
褚一白不是被哪個美女拐走了,而是遇到了同族。
還是一個,非常不友善的同族。
褚妮走了沒多久,酒吧裡頭便陸續出了許多人。
黑衣勁裝,是標準的安保模樣。
有一搭沒一搭點著帽簷埋著頭的姒笙忽然間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抬起了頭,偏眸看去。
三兩人簇擁著的男人,從裡頭出來,很快就鑽進了停在那裡的黑色轎車裡。
一身的,金錢味道。
她半撐了下顎,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財欲嗎?
看樣子,所謂選擇,也不過如此。
耳邊多了道清淺微弱的風湧。
她偏頭,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
湊過身來的少年看她,又去看看不遠處的人,問“這就是,下一個獵物嗎?”
姒笙的眸子裡頭旋渦深邃,不動聲色的轉了轉,她伸了手指頭漫不經心的將人腦袋挪開,“會說話嗎?”
少年坐了回去,手搭在方向盤上,指頭在上頭點了點。
“讓我猜猜,笙笙你這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他偏頭撐著腦袋,在姒笙看過來的眸裡勾唇“我猜,又要有人,為自己的欲望買單了。”
姒笙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個極為聰明的。
她眯了眯眼眸,衝對方勾了勾手“過來,我告訴你。”
在這方麵,少年有著出奇的執行力。
湊近那雙浩瀚的眸,姒笙抬手,拇指腹不偏不倚的落在那人眼尾的殷色淚痣上,“知道為什麼曾一統天下的秦王會選擇焚書坑儒嗎?”
榑深也看著她的眼,“所以他死後,秦朝也沒又存活多久。”
聞言,姒笙笑了。
她垂了手,靠著椅背去,“挺好。”
眼尾的冰涼忽然抽離而去,少年垂了眼,然後坐回去,有些莫名的問她“什麼挺好?”
姒笙敷衍似的回“這樣,挺好。”
清醒,睿智,聰明。
這個大腦,是她喜歡的樣子。
離開後的夏音,一個人在街邊站了許久,雨落在身上,風吹過的時候,帶起從骨子裡發出的寒冷顫栗。
這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初冬都漸漸有了些影子。
她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要去何方。
後來,夏音站在自己家的樓下,抬頭看著那早已經熄滅的窗戶,好像有什麼東西,連最後的一點星火,都忽的飄散在了吹來的風中。
哦,她記起來了,她其實,是沒有家的。
她又站了好久。
然後跌跌撞撞中,存了處能帶給她安全感的寂靜和黑暗,將自己藏進去。
她失敗了。
在那個肮臟的地方,她又一次,沒有尊嚴的,被人踩在腳下。
“你說過,會讓我如願以償的——”
原來,信徒從來,沒等到過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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