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
徹底平複那因為往事帶來的風湧,柳嬙抬手撫了撫額角,神色有些疲憊,她抬手示意助手將眼前的爛攤子收拾掉。
一開始就能料到這場談判不會順利隻是沒料到這個姒笙這麼難啃。
還差點勾起她某段封塵的記憶。
想起那人的話,她莫名又騰起煩躁來。
姒笙能那樣說,必然有底牌,隻怕她手裡的那點東西還不足以讓她忌憚。
她得想個辦法,把這人從葉姝身邊踢開,如果實在不行……
柳嬙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那就彆怪她手斷狠,不論如何這個人,是要消失的!
“夫人,小姐來了。”
女助手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葉姝的聲音就緊接著而來。
“母親。”
柳嬙身體一僵。
很快恢複往常稀鬆平和,她扯開一抹慈愛的笑“姝兒怎麼來了?不是還在上課嗎?雖說你身體嬌弱也不比平常人非要異學業為主,可既然上了,逃課終究是不好的,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沒有想到還是沒瞞過葉姝,可眼下隻能將今日之事先糊弄過去。
站在桌邊的葉姝看著服務員上來收拾的桌上殘局,在上麵能夠看得見方才這張桌上的硝煙有多濃烈。
她的臉上有失望“母親,你總是這樣。”
心臟上的疼隻多不少,導致她的身體有壓製不住的顫抖,葉姝看著柳嬙,神情有著悲憫的悸動
“您總是,從來不在意我到底說過什麼,想要什麼,也總是擅自做主的做出一切你以為是對我好的事情。”
被撞破單獨尋找姒笙的事,柳嬙有一瞬間的難堪。
可她再抬眼就看見葉姝不對勁的樣子
“姝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心臟又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白的可怕,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就連氣息也比往常微弱許多。
想起什麼,柳嬙心間大驚,神情慌亂的趕忙站起身來想要去扶葉姝,卻被葉姝抬手避開。
心尖的尖銳陣陣翻騰,葉姝抬眼看她,捂著心臟,吐出的聲音一點一點變弱“母親,今天,你太過分了……”
她的話竟然這般沒有分量。
竟讓母親敢,背著她,趕走她的朋友。
耳邊嗡鳴飄渺傳來,葉姝的身體隨著胸腔裡的那顆心臟泛起史無前例的痛苦而戰栗,力氣也在一點一點被抽走。
最終,轟然倒地。
眼前是搖晃又漸漸模糊了的柳嬙神色大變的臉。
她無聲扯了扯唇。
阿笙,你明明,是那麼難過……
可是,葉姝不解。
你又為什麼,要那麼難過……
餐廳的場麵,最後因為葉姝的突然到來以及突然發病,以亂作一團收場。
隻是這些,除了餐廳裡的少數在場人員知情意外,再沒人知道。
醫院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過道裡人影綽綽,雜亂又有著醫生特有的秩序。
“你說說你,這麼衝動做什麼?若是姝兒這次又被氣出個什麼好歹來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難得有在意的東西,身體又差,你這個當母親的讓一讓又不會少一塊肉?!”
柳嬙坐在手術室外的過道裡,向來高傲的頭顱此刻埋在手腕間,難過的垂著。
耳邊是自己的丈夫低沉又染著幾分氣惱的話語,不斷額鑽進,將她本就亂成一團的心更用力的攪成一團。
她抬起眼,裡麵染著幾率血絲,“你能不能彆說了?姝兒眼下躺在重症室裡不明生死,她就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以為我不痛嗎?”
那是她小心翼翼嗬護長大至今而寶貝女兒,因為心臟先天有問題導致身體孱弱多病,分明是個息族,卻體弱到比不過一個普通人,現在暈倒了她能不著急?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高挺的身軀一僵,見她罕見的蒼白臉色,葉擎到底是歎了口氣。
他插著腰,手扶在額間,聲音有幾分疲憊的滄桑“抱歉,嬙兒,我也是心裡煩亂才說了那些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葉氏從南城舉家搬至京都,有不少攤子要收要解決,才出差回來,女兒就進了急救室,他一時慌了神,說話才重了一些。
“可是你還是莽撞了,姝兒的脾性你這個當媽的又怎麼會不了解呢?”
“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我才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