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不到,也感覺不到陳天手上的變化,但是身為被治療的傷者江浩,從陳天雙手貼上他的左腿後,就感覺到似乎是兩個熨鬥貼在了腿上,原本因為水腫已經有些麻木的左腿,清晰地感覺到了這點變化。
陳天的雙手並不是停留在某個部位不動,而是順著經脈原本的方向,緩緩按摩。
江浩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腿內部像是水流一樣流動的感覺,真切又陌生,陌生的是這感覺隻有在看到水流的時候才能體會。
而現在,自己的左腿,正經曆著這樣的事情,溫熱感流竄在坐腿上,然後上升到大腿,再到腰部左右位置消失。
這個過程比較慢,甚至一直盯著看的話,都發現不了明顯的變化,但是如果你扭過頭去,過一會兒再扭頭過來看的話,會驚奇的發現,江浩的左腿,在陳天的“揉搓”下,就像是擀一塊麵團,越揉越細越揉越細……
最先發現變化的,不是趙兆年和江瑤,而是劉清。
他的表情從原本看戲的戲謔,慢慢地變成了鄭重,再變成了愕然,然後是震驚。
不像趙兆年和江瑤在陳天同一側,他所處的位置是陳天的對麵,清楚的看到陳天操作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那不是毫無目的的按摩,而是順著血管淋巴等流動的方向,單一動作看不出來,但是你完整的看下來的話,他是在用手幫助江浩的左腿加快循環和代謝,但是,這怎麼可能?
然而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他有絲毫的懷疑!
“怎麼會這樣?”劉清失聲叫了出來。
從他的反應,其他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趙兆年和江瑤連忙來到病床床尾位置,這才發現區彆,他們就屬於沒能時刻看到的人,突然換了角度看見,前後對比起來,江浩原本腫脹的左腿已經明顯縮小一圈,雖然依舊腫脹發亮,但這麼明顯的變化怎麼可能逃得過趙兆年這樣經驗豐富的醫生的眼睛。
陳天很辛苦,這不僅僅是力氣活,對他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腿上腫脹成這樣,就相當於將腿上肌肉和經脈血管強行拉伸,原本就斷裂的經脈血管被拉得很開,本就自愈能力比較差,又有這樣的情況存在,怎麼會治好?
所以無論中醫西醫,治療外傷消腫永遠是第一位的。
陳天的真氣在持續消耗,這是一種單純的消耗,陳天還沒有將心法和功法完全契合,還達不到真氣循環,生生不息的境界,現如今的他,恢複的真氣和消耗的真氣相比,杯水車薪。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陳天的額頭滲出一層細汗,江瑤看在眼裡,連忙從包裡掏出紙巾幫陳天擦拭。
“謝謝。”陳天扭頭配合江瑤,手中動作並沒有停下,對江瑤投去感激的微笑。
大家都沒說話,半個小時時間,小腿的腫脹已經不怎麼明顯了,若不是和右腿有個對比,甚至發現不了腫脹。
再過了半個小時,陳天收手,長出了一口氣,迎著眾人的目光說了一句“幸不辱命!”
他臉色有些蒼白,這是持續消耗後的後遺症,今晚得好好打坐調息,才能恢複了。
但這還沒完,腫脹消失後,伴隨而來的是腿上感覺變得敏感,江浩也已經疼出一身汗,但是一直咬牙堅持著,劉清吩咐護士打止疼針,陳天抬手製止“不用。劉主任現在可信得過我?”
“嗯。”劉清用鼻子發出一個聲音,他很不願意退步,但陳天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再加上還有其他人看著,不承認也不行,於是用了鼻子發聲。
陳天淡淡一笑,取出銀針,邊攤開放在一旁邊說道“那我就繼續治療了,護士姐姐,麻煩幫忙取些新的紗布,一會兒需要將整條腿纏住。”
護士看了看劉清,征求同意,劉清點了點頭,護士便連忙出去了。
剛才病房裡發生的事情,對一位護士來說,也很震撼,即便是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也猶如在夢裡一般。
陳天取出銀針,在尾閭等幾處穴位分彆施針,以針灸來止痛,銀針到處,疼痛感覺果然減輕了許多,但並沒有出現感知不到腿存在的情況。
“謝謝小陳醫生。”江浩由衷的感激,其他人隻是旁觀者,他是親身經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消腫止痛,這是腿傷恢複的希望。
他甚至想到,小陳醫生不僅僅是他的恩人,更是全家人的恩人,全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的責任在他一個人肩上,外人難以想象當知道最好的辦法是截肢的時候,那種心灰意冷和絕望。
沒錯,部隊會給與相應豐厚的補償,甚至還可以做排爆的教官,但無論如何安排,和健全的自己,能比嗎?
“應該的。”陳天回以溫暖而自信的微笑,安慰說“放心吧,我保證,不出三個月,你就能下地走路,不用拄拐,半年後恢複如初。”
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是針對一般的傷,像江浩這種程度的受傷,彆說三個月,正常來講一年都不一定能恢複的下地走路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