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天能被杜衡收徒,本身的悟性還是可以的,而中醫首重品德。
在陳天觀察來看,李景天為人並不怎麼傲氣。
不多的幾次,陳天診斷病人,和開藥方的時候,李景天都很認真的聽著和看著,陳天針灸的時候他也在一邊觀看,隻不過礙於麵子,沒有像杜若這樣正大光明的湊到跟前而已。
所以,陳天對李景天還是挺有好感的,今天遇到的這樣情況,並不少見。
病人的配合是治療的關鍵,很多病人並不願意接受生病的事實,也不相信家人會悉心照顧。
如劉健的想法,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的脾氣不是天生的。陳天相信,劉健之所以易怒,也許和家人的交流溝通方式有關。
之前看過網上一個視頻,一位老父親就是這樣,老伴兒不在了,唯一女兒也嫁人生子。
當知道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糖尿病的時候,就開始放飛自我,想吃什麼吃什麼,打胰島素就打胰島素。
然後被前女婿勸的時候,大怒說小時候父母管我,上學老師管我,畢業結婚了老婆管我,老婆不在了女兒管我,你們現在都離婚了,你還管我?
然後生氣走了,沒吃前女婿做的菜,沒想到這一頓沒吃,恰好病情惡化,連最後一次的心願也沒了。
家庭的吵鬨就是這樣,往往看似不大的事情,也可能因為家人的囉嗦變成吵架的導火索。
陳天之所以用點穴的手法,讓劉健出現“半身不遂”的症狀,一是讓劉健感受一下半身不遂的痛苦,從而配合治療。
二就是考驗一下劉心蓮,看是否真的關心父親的情況,不過後麵這個考驗可能沒什麼意義,畢竟劉心蓮是真的帶著父親來求醫的。
治療床上的劉健身體僵硬,嘴角歪著,整個人就是標準的中風跡象。
劉心蓮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中風的人她也是見過,不僅病人痛苦,家人也是跟著受罪,常年需要人照顧飲食起居,長期睡在床上還容易生褥瘡,得想辦法經常按摩或者做恢複訓練,端屎端尿日複一日……
病人那樣的生活質量,曾經劉心蓮還想著,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但是眼下自己父親也成了這樣,外麵那個年輕的大夫還不急不忙的不來看,劉心蓮也是心急如焚,不停地走動,然後對劉健說“爸啊,不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不,你看看你,平時我們說你點什麼,你就不高興。
我媽走了幾年了,你一個人孤單,我們也願意說你找個老伴,可你自己不願意,天天就愛打個麻將,這玩玩當然是可以的,我們也不說什麼,你看看你這兩年,是不是變本加厲了?
可彆當我不知道啊,小區張叔都告訴我,你好幾次都是通宵打麻將,你看看人家張叔,也打麻將,但是還是抽時間每天早上公園散散步什麼的,身體好的很。
唉,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看你的樣子肯定也沒聽進去,放心吧,我會照顧你的,我工作不算很忙,也有時間,但是往後日子還長著,你彆嫌我沒耐心就行。”
劉心蓮看看自己父親,看看門外,陳大夫還沒來,歎了口氣,走到跟前近距離觀察父親情況,自從剛出現症狀時候說了一句沒怎麼聽懂的話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劉心蓮湊近點說“爸,你能聽到我說話不?難受不難受,難受了你眼睛動一下我看看?”
劉健的眼睛慢慢的動了下,這讓劉心蓮的心放了下來,說“你看,你的情況比我舅他們村裡那位舅媽好太多了,一會兒陳大夫來了,你可得好好配合知道不?你要好好配合,以後你愛打麻將就打麻將,隻要注意時間就行,這次病成這樣,你該知道我沒害你,是為你好吧?”
劉健眼珠繼續轉了轉。
“差不多了吧?我聽聊得挺好的。”杜若從裡麵出來,問陳天說。
“他們能聊嗎?”陳天詫異的問,其實刻意的去聽的話,這麼遠的距離,陳天完全可以聽得到他們說什麼,隻是陳天並沒有花費心思去聽,而是在教唐唐一些中醫配藥的事情。
“當然不能聊,就是他女兒在說。”杜若走過來,在陳天旁邊拉凳子坐下,問陳天“他們這個好治嗎?”
“好治。”陳天說“其實你爺爺就能治,我想他讓我來治的原因,可能就是劉健不配合治療,上次他們來的時候,你在嗎?當時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那老頭就是個倔驢,我覺得她女兒對他夠好了,可是根本不領情,進來的時候就吵著進來的,見了我爺爺才收斂一點。”
杜若替劉心蓮打抱不平說“還沒見過打麻將把自己打到中風的,真是人才。”
陳天皺眉,說道“你真以為打麻將是他發病的主要原因?或者易怒是主要發病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