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甘甜腦子都空了一瞬,她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才會從盛觀瀾嘴裡聽到這麼奇怪又這麼離譜的話。太不正經了,一點都不像不苟言笑的盛觀瀾會說出口的話。
盛觀瀾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用這種莫名其妙的語氣?
撒嬌服軟不管用了,還故意說這種話來欺負,見她流淚也沒有要哄她的跡象,跟晚餐前的反應天差地彆。
看來收到的照片,讓盛觀瀾開始討厭她了。
“我沒有。”
抿了抿唇,甘甜解釋道“我沒有故意要哭,不舒服的時候才會哭,難過委屈的時候才會哭。也不是哭給你看的,哭的時候,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語氣,偏偏說這話時,眼淚還不爭氣地汩汩往外湧,沾濕的睫毛一小簇一小簇擁在一起,整張臉水洗過一樣的白。
嘴角倔強地繃直,不是平順乖巧的樣子,和微微泛腫的眼睛,似乎來自截然不同的兩張臉。一張柔弱可憐,一張倔強乖張。
平光鏡下,盛觀瀾眼裡的盛怒漸漸褪去了,情緒開閘泄洪一樣,來得快去得快,在甘甜兩句話的功夫裡,恢複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樣。
“是我說錯話了。”
微涼的指腹再次拭去甘甜的眼角的淚水,粗魯不再,這次盛觀瀾的動作宛若擦拭名貴的瓷器,小心翼翼,唯恐她有一點不舒適。
“我氣昏頭了。”
盛觀瀾形容不了看到照片那刻的感覺,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幾近崩壞,差點控製不住當著全家人的麵厲聲質問甘甜今天到底去哪裡了?跟照片裡的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撒謊隱瞞,說隻是隨便出去轉了轉?還在察覺到他的情緒後,旁若無人地允許盛識風給她喂食?
他算什麼?
“我收到了幾張照片。”
“遇到什麼麻煩了,哥哥替你解決。”
盛觀瀾解鎖手機的動作不算流暢,輸了幾次才輸對密碼。
這串數字是甘甜來到盛家的日子。不止手機,還有一些重要的諸如銀行卡、保險庫的密碼,也都是那串數字。他輸過千百萬次,鏤心刻骨,這是唯一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輸錯。
那幾張照片似乎是從茶樓對麵的某幢高層將攝像頭拉近偷拍的,並不清晰。
照片裡,完美到近乎失真的兩張臉,跳躍的橙紅燃燒出細碎的金色碎片。甘甜耳廓泛紅,看上去似乎正因為害羞低頭,而和她對坐的黑發青年目光緊鎖,眼裡隻有她。
甘甜忐忑地看完了三張照片,還好,不算糟,不是她想象中的最壞情況。照片裡她和顏川好好坐著,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就是夕陽的光太漂亮,再加上拍照的人的技術不太好,沒有拍出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反而讓他們看上去像是一對剛剛開始戀愛,還在笨拙地探索如何靠近對方的年輕情侶。
“這是顏川,是我的同學。”
掩去一些信息,甘甜對盛觀瀾解釋,“他姐姐生病了,需要一筆手術費。”
“他的家境不太好,我聽同學說……他在會所賣酒,那地方魚龍混雜的,一不小心還可能會被學校開除,就想幫幫忙。”
甘甜知道盛觀瀾不會僅憑幾句話就相信她,話音剛落,他略帶懷疑的視線就對上她的眼睛“你跟他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