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角並不順利。
前期的宣傳重點全偏到了“甘甜”身上,論壇上的小道消息信誓旦旦地說她要參演女主之一的常墨,導致這一角色無人競爭。
黎敘不得不壓住內心的不耐,在選角會結束後開會敲定下一步的計劃。
等正事商量完,天色已晚,他讓其他人先去聚餐地點,自己開車來了住處。
屋內意料之中的一片黑暗,他摁亮室燈,往次臥走去。
臥室門被推開,入侵者同步帶來了走廊明亮清澈的光,堅固的睡眠壁壘被打開了一個缺角,床上酣睡中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安地往被她蹬在一邊的軟被靠了靠。
黎敘沒想到門內是這樣的光景,規整的長袖睡衣下擺淩亂地堆到了腰上,年輕女孩露出的那一小截細腰如同無人造訪過的雪山頂端,白得晃眼,多看兩眼都像是褻瀆。
褻瀆。
黎敘被自己腦子裡的這個詞逗得發笑。
他探出了手,輕輕地碰了碰甘甜飽滿的唇。
處於睡夢中的人體溫比平時高,指尖下的皮膚滾燙又真實,鼻尖能嗅到一股香氣,不是他特意準備的香氛蘊藏的人工痕跡很重的香氣,是自然綿長的幽香,來自甘甜的身體。
“起床了。”
黎敘微不可聞的低語喚不醒甘甜,她沒有反應。
甘甜這一覺睡得尤其久,設定好的鬨鐘沒有叫醒她。黎敘準備的香薰味道很好聞,連床褥都浸滿了那股味道,每次她稍稍清醒,就不由自主地放任自己墜入更深的夢鄉。
“起床了,甜甜。”
聽到有人喊甜甜,甘甜恍惚中以為在家,麵前溫柔叫醒她的人是盛觀瀾。
半夢半醒間,主動將臉貼近了正在撫摸她頭發的掌心。雖然心裡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即便是為了任務,撒謊騙哥哥,和哥哥鬨脾氣,都會讓她生出一點難過的情緒。盛觀瀾對她太好了,家長式的管控也出於對她的關心。人心肉長,將任務和現實完全區分,對她來說,暫時還不容易。
“哥哥。”
“我們以後都不吵架了好不好?”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撫摸臉頰的手在她叫出“哥哥”這個稱呼時突兀地僵住。還有,她和對方掌心緊貼的臉,感覺到了“哥哥”手上不平整的繭。
這種粗糲的繭她曾在兩個異性手上看到過。
一個是盛識風,職業使然,他長期手握鼠標,掌心和右手拇指指腹覆蓋著一層平整的繭。
另一個則是黎敘,他學藝術,握畫筆,做雕塑,手上除了繭,還有美工刀劃傷後留下的深淺不一的疤痕。
甘甜清醒了一點,半撐起身子,眯著眼睛看床前籠罩著她的高大身影。
她記起來,她在黎敘家裡。
“黎敘?”剛睡醒的聲音裡還有困倦的鼻音,“怎麼不開燈?”
對方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讓甘甜生出不安,往後挪了下身子,想借外麵的燈看清對方的臉。又喊了一聲,“黎敘?”
影子動了,不知道剛剛在想什麼。
“是我。”
伴隨著說話聲,床邊的落地燈“啪”一聲亮了,點亮了大半邊房間。燈是黎敘特意選的,光線柔和,不會讓剛睡醒的人眼部不適。他看向床上睡眼惺忪的人,指尖輕輕撫摸了一下甘甜垂落的長發。
“還要睡嗎?到時候去聚餐了。”
“還是你想回家?想你哥哥了?”
確實想回家,甘甜並不排斥飯局和社交,身處其中的時候也會開心,但她無法從社交中獲得能量,“出門”對她說是個放電的過程,回家後往往都滿身疲憊,一動不想動。
她犯懶,但還記得任務沒完成,半闔著眼,“不回,去聚餐。”
抬起胳膊指了指衣櫃,“沒想哥哥,剛剛睡迷糊了,以為在家。給我拿套衣服。”
甘甜不知道她的否認幫她化解了一次危機。
黎敘嘴角的笑容悄然加深,拉開了衣櫃。甘甜留在這裡的衣物並不多,隻是備用的幾件。指尖一一劃過,他選了件中規中矩的棉麻連衣裙,圓領,到腳踝,是觸手最舒服的一件。
甘甜強撐起眼皮看了一眼,在係統的提示下選了另一件,“要那件紅色的。”
劇情裡,首次見麵,辜夕對甘甜的印象是“嫵媚”、“性感”和“張揚”。
穿上紅裙的甘甜跟這三個形容詞沾上了邊兒,睡前隨意綁起的長發散開,耷在肩上,成了淩亂的卷。沒時間化妝,她在車裡對著副駕遮陽板的化妝鏡補了個極豔麗的口紅。
“好看嗎?”她在紅燈的間隙裡問。
黎敘偏頭看她,審視的眼神讓甘甜覺得自己像是一張正在被批閱的卷子。她的緊張沒持續兩秒,對方一言不發地飛快轉過臉。
“怎麼了?”
甘甜看不懂他的反應,“不好看嗎?”她覺得還挺好看的。
黎敘打開轉向燈,“好看,很美。”
美得他不太敢多看。她太像一團跳躍的火焰,再看下去,他會想澆熄這團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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