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輕車熟路地在蒲團上跪下,香燭燃燒的氣味幽幽地往鼻子裡鑽。依稀能聽見祠堂外的爭執聲,甘純芝在著急地詢問盛觀瀾隨意對她動用家法的原因,盛觀瀾一言不發,又或者他說話了,聲音太小,甘甜聽不見。
盛觀瀾是真的生氣,他越生氣,話就越少,聲音就越沉。
回程的路上一路無話,被人死死抱在懷裡,呼吸都受阻,甘甜抬眼就是他繃緊的下顎線和向下的嘴角。係統編了許多胡話讓她哄哄他,擔心劇情崩掉,但她眼神一觸碰他的表情,謊話都堵在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
怎麼說……
是接吻當場被抓了,還有比這更確鑿的畫麵?難不成說她好奇,找人玩親親的遊戲嗎?
門開了又闔,空曠的祠堂裡,盛觀瀾的腳步聲伴隨著悠遠的回聲,由遠到近,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停下。
甘甜縮了縮脖子,頭埋得更低,做足了懺悔的樣子,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足足兩小時,抽噎聲時不時在祠堂裡響起,從殘陽如血跪到華燈初上,受debuff困擾的甘甜哭得滿臉通紅。
盛觀瀾在她身後沉默地陪了兩小時。
“上次不是說,不喜歡那個人嗎?”
問題是甘甜沒有預想過的,一直在等待斥責的人愣了片刻,忘記了抽噎,頂著一張哭得可憐兮兮的臉回頭看。
盛觀瀾的表情恢複了平靜,語氣也是。但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好像她成了一隻獵物,被他圈養在金絲籠裡,一旦她回答錯誤,就會被他死死地咬住脖子。
從前怕他,是源於對兄長的敬畏,現在怕他,則是一種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
“確實不喜歡……”
“不喜歡親的那麼帶勁?”
否認的話被男人打斷,言辭激烈的語句,盛觀瀾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了出來,一字一句砸得甘甜暈頭轉向。
不說是錯,說也是錯。
解釋是錯,不解釋也是錯。
隨口找了個最不是理由的理由,曾對顏川說過的話,所以對盛觀瀾說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他長得好看啊……”
【……】係統都預感不妙,忍不住出聲,【你這是在坐實你好色的人設嗎?】
“好看?”
像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盛觀瀾笑得停不下來。好半晌,祠堂裡都充滿了他荒誕的笑聲。
白淨小巧還有淚痕的一張臉,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就能被輕鬆地挑起。
盛觀瀾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被親得紅腫的唇。
上次也是這樣,帶著雜種留下的痕跡回了家。
“好看的人你喜歡嗎?黎敘、盛識風……”
“哦,對了。妹妹,我好看嗎?”
盛觀瀾很少喊甘甜妹妹。
至少在甘甜的記憶裡,除了在向外人介紹她的身份時,他會用“舍妹”這種詞。其他的時候,總是和爸爸媽媽一樣,叫她“甜甜”。
甘甜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咬緊牙關,還是誠實地答了“哥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