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在窗後一旁聽了一耳朵,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寡婦傾城,鬼王前夫殺回來了》裡看到的一句話。
“亂世出惡鬼”。
人的恐懼、嫉恨、怨懟,是惡鬼的養料。越是民不聊生的災年,越是會滋養出害人的鬼。
沒等她再多想,小院的門被人敲響,來得是二昭,守門的管事正好是上次跟她去當鋪的那個,知道她找甘甜,便直接領她進門。
頂著疾風驟雨也要來,肯定是極其要緊的事。甘甜領著她到裡屋,關上門窗,二昭從衣服內側取出用絹布包了幾層的信封遞給她,“棠城來得消息,我沒敢耽誤,拿到就給您送過來了。”
甘甜不著急看,把信壓到妝奩下頭,又從上層取出二昭的身契,“你跟春兒去喝茶,我一會兒就出來。”
屋裡陰陰的,她未點燈,心跳得極快,細白的手指一點點拆開信封,揭開塵封的秘聞。
滿滿當當三張信紙,關於甘府的一張,關於她的一張,關於她的……情郎的一張。
甘府的事靈堂昏睡之時係統吐露過,信上內容與甘甜知曉的大差不差。
看到情郎的名字的時候,甘甜心裡莫名鬆了口氣。
不是徐泫予,是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周任遠。
據信上所說,周任遠是個窮書生,家境落魄但刻骨勤奮,學識甚高,受人資助在棠城大學學建築,與同在棠城大學念書的甘甜相識,慢慢由戀人發展成朋友關係。
兩人思想新潮,戀情並不低調,棠大許多師生都知曉,故而也有不少人知道甘甜後來被迫與揚州徐家定親,與周任遠約定雨夜私奔的事。
據說甘家大小姐沒赴約,周任遠等了一夜,就此失去蹤跡。
有住在橋邊的人家起夜時曾看到橋上站著個年輕男子,傘也未撐,濕漉漉如水鬼,失魂落魄地望著岸邊,不知在等什麼人。
那人迷糊中嚇到驚叫,回屋招呼丈夫來看,一眨眼的功夫,再回去,沒看到人了。
棠城裡流傳的版本是周任遠跳了河,大為惋惜。對她這個一夜之間成了寡婦的甘甜大小姐,則覺得是她負心的報應,恨不得她該在出嫁當日跳河殉情才好。
最後幾行字寫的尤為潦草,甘甜能透過筆跡感受到執筆人激動的情緒,他認可那些人,覺得甘甜應該去死。
好不講道理的世道,人不見了不去查,不求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把一切都推到另一個受害者身上。明知她嫁人是身不由己、無力反抗,卻恨不得她保持忠貞為一個男人去死,一點活路也不留給她。
細細盤算,徐之熠新婚之夜的話如今想來並不是信口胡謅的調侃之言,她在棠城的樁樁件件他都查得清清楚楚,才會出言譏諷。
徐之熠查她,是情理之中的事,若她是他鑄成因果的一環,為保證不出岔子,他一定會查她,彆說破壞她與周任遠的感情,狠一點,他能殺了周任遠。
因為這個猜想,甘甜打了個寒戰。
那,徐泫予呢。
他又怎麼知道的。
——棠城的人都知道,信上這麼說。
甘甜揚聲喊春兒進來,“春兒,那位泫予公子,之前在棠城待過嗎?”
“待過。”春兒答,“泫予公子在棠城的大學念書,好像是學什麼……建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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