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青跟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不熟悉。
他的母親,雲夢城主,信奉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想要的,要不擇手段地去爭、去搶,踩著屍山血海往上爬,其他人的命不值一提。
她厭棄獸人,始終認為那是低賤野蠻的血脈,卻又不得不承認獸人在身體素質上更勝一籌。為了孕育出她心中沒有短板的繼承人,她的每任丈夫無一不是身材外貌出眾的獸人。
除了甘甜的父親,混雜著狐狸血脈的後代,不強壯,但漂亮的出奇。
提起他,楚青的狼族父親永遠都會用最惡毒的話語去詛咒,說這位狐媚的男人是如何勾走了城主的魂。
他繼承父親狼族基因裡的忠誠,一生隻有一個伴侶。他理解父親的痛苦,但他難以麵對瘋魔癲狂的父親。
楚青討厭一切不受控製的、動物一樣的感情。
他擔心自己也變成這樣。
他厭惡獸人基因給他帶來的一切,厭惡獸人。
2
楚青注意到甘甜,是從她開始變得不同開始。
她處在十分割裂的狀況之中,對外是光鮮亮麗的人聯女爵,對內是受白眼的最不受寵的城主繼承人。
她將那份厭惡小心翼翼地隱藏起來,但楚青許多時候都能察覺到,她厭惡反感“獸人血統”給她帶來的一切,連帶著看兄弟姐妹的眼神也是帶著恨的。
楚青見過太多這種帶著殺意的眼神,垂下的眼眸裡在笑對方不自量力。
但不知道何時起,她的眼神變了,厭惡不再那麼確定,柔和下來。
她是藏得更深還是轉了性?
楚青不由自主地在每一個公開場合,把目光更長久地停留在對方身上。有次不巧眼神對上,她愣了一下,嘴角對他抿出個笑。
楚青麵無表情地轉頭。
都不是,可能是奪舍了。
結果就在當夜,她拿著細長的粗紋馴馬鞭,膽戰心驚地問他,能不能抽他一下。
楚青抱著看她想做什麼的心態點了下頭,被她晃晃悠悠地一下打到臉。
血痕乍現,她驚得眼淚都出來了,像被打的是她。
楚青麵無表情地從她手裡奪過“武器”。
“該我了。”
3
最後當然是沒落到她的身上,但糾纏就此開啟。
活在雲夢裡的每一個人都習慣戰戰兢兢地生活,看眼色、往上爬,試圖成為讓彆人看眼色的人。她過得並不算好,繼承人的鬥爭逐漸白熱化,她並不在被選擇的範圍之內。
出汗已經很難幫助她排解壓力,她緊繃的精神到了需要用疼痛轉移注意力的程度。
她很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