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肅手邊沒有藥,強壓下一陣一陣的頭暈和持續不斷的耳鳴、心悸。
他的手撐在車門上,勉強支撐住身體,沒有倒下去。喉嚨乾澀地吞咽一下,“我可能需要時間想一想。”
甘甜理解,“那我先上去了?”
廉肅點頭,甚至無法從緊咬地牙關裡擠出“再見”兩個字。
門一關上,他鬆開手,身體狼狽地跌倒。車後座支起的小桌板被他掀翻,未扣上的飯菜灑了一地。
不遠處的司機見甘甜離開,匆匆趕來,一上車就被後座的狼藉嚇到。
看廉肅臉色發白,唇角似乎溢出血跡,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廉總你怎麼了?”
廉肅根本聽不見人說話,腦袋全是空的,他沉默地坐起來,上衣胸前一片混亂黏膩的油汙。
司機手忙腳亂地給特助打電話,顛三倒四地說了幾句,還沒說完,廉肅開口了。
“走。”
司機握著手機,確認道“回去嗎?”
廉肅“嗯”了一聲,閉上眼睛倚靠車門坐著,麵容疲憊。
電話那頭,特助還在詢問情況。
“廉總說回去……”司機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後麵的人,“但沒說回哪裡,”
“他不去醫院看望葉總了?”特助跟他確認。
司機透過後視鏡往後看一眼“沒說,但應該看不了了。”
“……”
廉肅這段日子一直春風拂麵,每每回到定山居見到甘小姐就會開心,情緒穩定。特助這才放心回了家,不想今天就出了問題。
他一邊往那邊趕一邊囑咐司機,“回望春路的平層,不回定山居了,你陪廉總一起上樓,等我到了再走。”
定山居那邊都是甘小姐的東西,尤其是那隻貓,不能再刺激廉肅。
司機連連應好,開車的手都在發麻。剛駛離小區,廉肅突然開口讓他停車。
“怎麼了廉總?”司機手心全是汗,在西褲上蹭了蹭。
廉肅一言不發,久久地看向路邊的賓利。夜深了,商場幾近打烊的時間,停在商場戶外停車場的車並不多。
這個車牌他認識,白聽寒小姨的車。
“快四十分鐘。”
白聽寒打開門讓甘甜進來,調笑地看她,“他找你乾嘛?”
甘甜垂眼換鞋,避開對方的打量,“簡單聊了幾句,沒什麼。”
白聽寒直勾勾看了她幾秒,伸手擦去她嘴邊一點汙漬,“偷吃什麼了?”
甘甜慌張地伸手捂住嘴,“……沒有。”
她把他往裡推,心虛的聲音比平時都大了點,“我好餓我好餓,飯菜好了嗎?”
她轉移話題的技術太差,白聽寒用紙巾擦掉指尖上她偷吃的證據,也不拆穿,往裡頭走,“都好了,隻等你回來吃。”
白聽寒的廚藝不差,在甘南局限於艱苦的環境亦能燒出可口的飯菜,到了蘇城更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