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沒有太把注意力放到他的眼神上,她的關注點全在他的腿上。他大概是疼,自己把褲腿撕開了一角,腿上的傷疤徹底暴露出來。
“以後一直都會這樣嗎?”她試圖說點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一直會這麼疼?”
葉慕青自己也不清楚,但他頂著被咬出血痕的紅唇看向她,寬慰道“不會。”
隻是一種直覺,甘甜覺得他在騙人。
葉慕青抬手又要喝酒,甘甜想了想,拿起被自己摁下的酒瓶。
葉慕青的手一頓,因疼痛看起來汗涔涔濕漉漉的臉對向她“怎麼?”
他勾了勾唇角,“是要喝給我聽?”
甘甜詫異地看向他。
“梨子、桃、李子之類脆的水果聽起來比較好聽,”葉慕青放下酒瓶,“其他的水果聽起來沒什麼意思。”
甘甜目瞪口呆“你能聽見啊?”
“能,但頻率很隨機,偶爾。”
葉慕青回想自己在病床上的三個月,像是鬼壓床,有時候睡著,醒著的時候思緒清明,卻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葉母先後安排的兩個護工都很負責,但他們並不會跟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說話,隻是日複一日地重複機械的工作。
對了,第一個故意在雨天不關窗的護工,曾在病床裡與一個“小葉總”聯係,也是這個,讓他認為幕後的人是葉思灼。
殺死他一次不成的人,肯定會動第二次手。
在他耳邊念念叨叨的隻有她,安靜不了兩分鐘,就會自話自說起來。看綜藝的時候也是個專業捧哏,大概是嘉賓說“你們想不想知道謎底”,她就會附和地說一句“想!”的人。
葉慕青從覺得吵到適應大概隻花了一周,但她很快就不再來了,病房又恢複安靜。
那些躺在病床上無法清醒也無法死去的時刻,她絕不僅是調味劑。
甘甜一直以為他是醒來時聽到了她與葉思灼的對話,知道他們的關係,現在看來,他應該在睡夢裡想起來弄死她們很久了。
她有點尷尬地轉移視線,但下一秒葉慕青再次弓起身體,痛到蜷縮成一團。
甘甜湊過去,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地對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她的手。
甘甜自然地伸手,但在即將接觸的時候,葉慕青收回了手。
甘甜疑惑地“嗯”了一聲。
“沒得到允許……”他的目在酒精和藥品的雙重作用下已然有些渙散,麵向她,目光的定點卻不在她身上,“不能碰。”
甘甜呼吸一滯。
應該是那天她整理行李,他碰的那一下她反應太急了,給他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甘甜看向葉慕青,他癱在榻榻米邊緣,整個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虛弱狼狽,被酒打濕的布料下,能看到肌肉的線條。
甘甜伸出手,“可以的。”
不是要接她,又等她找廉肅,他大概是能避開這場雨的,或許能好受一點吧?
她在葉慕青依然迷茫的眼神裡抓住他的手,手指從他混雜著汗液和酒液裡穿過,牢牢地與他十指緊扣。
葉慕青依然不太清醒,本能地反扣住她溫熱的手,汲取那一點熱度。他頭埋下去,臉輕輕地蹭著她的手背。
甘甜蜷了蜷手指,直到葉慕青頭昏腦脹地轉頭,嘴唇囫圇地貼上去,留下一個乾燥的帶著血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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