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賀棋成為甘南小分隊的一員。
鄉村留守兒童的心理問題一直以來也是白聽寒關注的焦點。
賀棋不僅是應用心理的高材生,本科學的還是臨床醫學,正好專業對口,成為學校的校醫。
三月,第二學期的開學典禮結束,國旗在操場的旗幟上飛揚。
白聽寒離開甘南,為下一個夢想小學選址。
甘甜與賀棋繼續留在甘南,等這個學期結束,學校平穩運轉。他們會離開甘南,跟白聽寒一起,完成下一個學校的開疆拓土。
轉眼,時光轉至盛夏。
甘甜拎著領口扇了幾下風,跟上賀棋的腳步,快步走到食堂。
窗明幾淨的食堂,整齊地擺放六張大長桌子,每張能坐14個人,足夠全校學生用餐。學生們的飯都打好了,都在安靜用餐。
甘甜和賀棋打了兩份飯,尋找了下沒有空位,轉身出門去了校醫室。
賀棋回身把電扇打開,從桌子下來拿出一罐可樂遞給甘甜,“喏。”
甘甜悶頭扒了幾口飯,單手扯開易拉罐的拉環,喝了一大口,沉沉出了一口氣。
“緩過來了?”賀棋不能吃辣,吃了一口菜裡做配菜的青椒嘴唇肉眼可見地腫了一圈,“早上又沒吃飯。”
甘甜歎一口氣,“當學生的時候起不來吃早飯,沒想到當老師還是起不來。”
賀棋指指旁邊的小床,“中午把電扇打開,你就在這兒睡會兒。快期末了,沒什麼事。”
“就是快期末了事情才多呢。”甘甜沉沉吐出口氣,“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布置什麼暑假作業,練習冊是不是太老套了?但又想不出什麼有新意的。”
這方麵賀棋給不出建議,他還是學生心理,不信邪地撿了兩筷子青椒丟進嘴裡,“你布置什麼新奇的作業,他們以後都不會記得,但你要是不布置作業,他們沒準能記你一輩子。”
甘甜一愣,笑了兩聲,差點嗆著。
雖然忙,吃完飯甘甜還是躺上了校醫室的小床,和全校師生一起開始午休。
賀棋清洗乾淨兩人的碗筷送到食堂,回來,透過未關嚴實的小縫看到床上四仰八叉昏睡的人。被子被她掀到一邊,頭發蓬亂地散開,發尾順著床沿往下流,尾端墜著一根黑色皮筋。
應該是睡著之後嫌馬尾頂腦袋隨手扒拉下來的,賀棋走過去,坐在床邊出神地看了一會兒,過了好久,伸手把皮筋小心地取下來。
屋外晴空萬裡,整個鄉村都彌散著一種獨特的寧靜氣息,空氣中有一種陽光炙烤過土地和樹梢的味道。
賀棋眼皮變重,慢慢地趴在床邊兒,閉上眼。
白聽寒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出。
甘甜在床上側躺,睡得臉色酡紅,毫無防備。賀棋雙手交疊趴在床邊,隻占據小小的一角。但偏偏他伸出的手,被甘甜無知無覺地壓在身下。
白聽寒當即黑了臉。
他是想幫哥們兒走出心理困境,但沒想當哥們兒走進自己的媳婦的心裡。
白聽寒把隨身包輕輕放在地上,走上前不輕不重地一巴掌拍上賀棋的肩膀,睡夢中的身體猛地一顫,蜷縮下手指,迷迷糊糊地抬頭。
白聽寒壓低聲音,“出來聊,彆吵醒她。”
賀棋撩起眼皮,緩慢地抽出自己被壓麻的手掌,跟了出去。
甘甜睡醒時,兩人已經恢複正常,隻是一個時不時揉揉手腕,一個手撐住側腰。
都是內傷。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甘甜呆坐兩秒,驚喜地看向白聽寒,衝上去抱他的腰。
白聽寒眉心猛地蹙起,緩慢吐息,“事情忙完,就來了。”
甘甜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攏了攏散落滿背的頭發,“我發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