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府前的鬨出的動靜終於傳到了朱允炆耳中,
在得知了事件起因和經過的後朱允炆心中一痛,愈發的心疼李景隆…
“兄長這是要自汙其名,不願讓朝廷再度啟用他啊”
“朕絕不能讓兄長就此頹廢下去了”
隨後朱允炆眼中閃過冷芒“錦衣衛未請示朕便去一等國公府拿人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李景隆作為朱允炆的絕對寵臣,不論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朱允炆都會自行腦補一個非常合理的借口…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這一切還得從朱允炆小時候說起。
年幼時朱允炆先是失去祖母,沒過多久父親也駕鶴西去,這些打擊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創傷,李景隆的出現仿佛一道光照亮了身處黑暗中的他。
他,長得帥,說話又好聽,還深得皇爺爺寵愛,又是自家表兄弟還對他皇位沒威脅,還經常進宮陪他讀書解悶,
朱允炆年幼時被母親管教的極嚴導致他那時性格極端沉默寡言,而李景隆此時正朝氣蓬勃意氣風發,這不就是他心中所向往的自己嗎?
在朱允炆年少時李景隆便在其心中留下了極為耀眼的痕跡,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心中那道揮之不去的白月光…
朱允炆看向站在身側的大太監輕聲道“吳江,請曹國公來禦書房,朕有話對他說”
就在太監即將出門時朱允炆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將去曹國公府上拿人的錦衣衛也一並帶來,為首的殿外候旨,其他的午門聽候發落”
吳江作為從潛邸一直服侍的太監對朱允炆了解遠勝他人,收到指令後便領著一群太監馬不停蹄的趕往曹國公府。
片刻後,吳江便到了曹國公府百步之外,隻見上百名錦衣衛在國公府前保持著進攻姿態,府中的李景隆與徐輝祖兩位國公則如同晚輩一般站在一位老人左右。
吳江心知此行的目的,隻得按下心中的好奇扯著嗓子大聲道
“陛下口喻”
所有人側目見是吳江後皆渾身一震,紛紛跪下
“陛下口喻,宣曹國公李景隆進宮問話”
“傳錦衣衛千戶王平進宮候旨,在場錦衣衛至午門前聽候發落”
“午,午門?”
午門,那是問斬的地方啊…
不少錦衣衛渾身顫栗,紛紛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王平,
而王平本人也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他是怎麼都想不通,人厭狗棄還被罷官的李景隆犯了事皇帝召見用的是宣而不是傳,而他身為皇帝鷹爪卻用上了傳,一眾跟著他的兄弟還要被推到午門,去午門乾嘛?問斬嗎?
“走吧,各位錦衣衛大人”吳江冷笑著看向這些顫栗的錦衣衛
一眾錦衣衛聞言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哆哆嗦嗦的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吳江厲聲喝道“帶走”
轉而滿臉堆笑的走到李景隆身前“曹國公,陛下有請”
“啊,好”
李景隆在錯愕中回道,隨後緩過神來將吳江拉到一旁,隱秘的向他袖中塞了些黃白之物。
“吳公公,一點小意思還請收下”
吳江察覺到袖口滑進去的重量,心中一驚趕緊推辭,他可清楚的知道這位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曹國公的心意咱家領了,東西咱家是萬萬不能收的”
隨後神色一正壓低了聲音“曹國公可知曉那位淹死的是何人?”
李景隆附耳過去,隨後得到一個讓他震驚的名字。
一路上李景隆有些神情恍惚,隻因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個名字。
曹國公府
待李景隆進宮後李全便領著徐輝祖入了主廳,主客落坐後李全語重心長道
“輝祖,九江與你是同輩之人,皆是開國六王之後,你們本應同氣連枝共赴國難的,為何你如此不待見他,是他因為兩戰敗北?”
徐輝祖聞言眼神悵然久久沒有言語,李全很有耐心靜靜的等著,
直到杯中茶空徐輝祖才輕聲道
“不敢欺瞞全叔,朱棣和李景隆的才能我皆心中有數,李景隆輸了我其實並不意外”
“我不喜李景隆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無才無能,而是因他自大無知,鄭村壩打輸了他卻始終不願正視自身的不足,還再次魅惑陛下讓他繼續領兵,陛下甚至給了他便宜行事之權,這是何等信任”
“而他卻再次辜負了陛下,辜負了大明”
突然徐輝祖聲音有些哽咽“自此大明再無力組織大規模的圍剿,攻守逆轉已成定局。”
“太祖給陛下留下的家底全都被李景隆敗光了,他是大明的罪人!”
“若朱棣他日打下了金陵,我亦是罪人”
徐輝祖一口氣將他對李景隆的不滿全都說了出來,心中也稍微鬆快了些,換作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不可能如現在這般吐露心聲,也隻有麵對李全這種對他有恩的長輩才會如此毫無保留,而這樣的長輩如今也僅剩李全一人。
李全苦笑著搖頭他又何嘗不清楚李景隆給朱允炆和大明捅了多大的簍子,造成如今這副人厭狗棄的局麵還真怨不得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