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隊沒有直接聯絡縣委書記,老班長一個人秘密見了書記,滿頭白發的書記看到老班長從茫然,到驚喜,到欣喜若狂“都回來了?”老班長點點頭“不要驚動其它人,熬點粥,大家餓壞了!”
“好!我馬上安排!”
炊事班老班長親自挑著擔子,書記挎著籃子,連警衛都沒帶,隨著老班長出了縣委駐地。今天上哨的是縣委書記警衛員帶隊。
書記看著眾人瘦了一大圈,喉嚨堵的說不出話來,老班長忙著給大家分小米粥,筐裡是玉米雜合麵窩頭,鹹菜條。大家頭都不抬,吃的稀裡嘩啦,山呼海嘯。
隊員們休息了,炊事班長拿了隊長的三八大蓋去院子裡站崗。
“縣裡泄密情況很嚴重,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日本人知道區隊上交縣大隊三百長槍十支歪把子。知道區隊靠百姓口糧。這次區隊還不能回去,有任務,縣委要給解決二十五人十日份乾糧,明天晚上我們就得走,要保證不能再泄密,很重要!這件事要保密,我們沒到過縣上,你也沒看到我們來過!還有,日本人這批毒藥很厲害,縣裡和各區都要重視起來。明天你不要來,炊事班老班長來就行。”
“好!還有什麼要交待!”
“接下來的任務很重要,如果我們回不來,請替我轉告上級,區隊儘力了。”
縣委書記點點頭,隊長也是累壞了,實在不適合多說。
石山存糧隻有十幾斤,二十多人隻能喝稀粥,休整一晚就繼續和漫山的石頭較勁,三十裡直線距離,區隊走了三天。一路上全靠捕殺小獸鳥雀充饑,之所以到書記這,就是為補充乾糧。
侯殿文知道凶險,九死一生的任務,接到人和東西直送軍區交司令員,此事隻有司令員政委副司令陳部長知道。過兩個多月了,所有人都認為任務失敗了,沒想到奇跡出現了。
第二天天剛黑,區隊上路了,兩百多裡敵戰區要穿越過去,雖然還沒出正月,但日偽一點都沒放鬆。冀東治安軍六萬人,日本野戰部隊加駐屯守備部隊最少三萬人以上,這不是確切數字,實際上應該更多,這還不算偵稽隊警察維持會自衛團等漢奸組織,整個抗日戰爭,冀東日本人駐軍一直是很多的,這在全國抗日戰場都不多見。
這條路隊長走過,老班長田有財黃樹良都走過。但都說不上熟悉。還好,書記安排了交通,二十幾人的小隊伍,吃了幾頓飽飯,又生龍活虎了。
交通是非常熟悉的,一路繞開據點炮樓,避開圍子,天還不亮就到了一處荒蕪廢棄的小村,血腥氣,濃重的血腥氣在寒風中,這種氣味大家太熟悉了。死人了,不止一個!
這個五戶人家的地方,離最近的據點圍子都在十裡以上,並圍子後,這種地不多產出不多的貧脊山村土地基本就廢了,十裡山路走路要三個小時,往返六小時,乾活時間很短,,老百姓沒辦法棄耕了,是不會有人來的。
齊林帶大虎二虎前出偵察很快回來,沒活人,一對老夫妻被殺,很慘,大卸八塊了!交通很快認出這是維護這處補給點的老兩口,背簍裡二十個雜合麵窩頭浸滿了老人的血凝固成團,魚肚白的亮光使黑紅的血色刺眼。
交通拒絕了大家的幫忙,一個人收斂了四分八散的屍骸,眼中無淚的交通輕手輕腳,怒目而視的兩顆花白頭顱合不上眼,交通用手捂住,用手裡不多的溫度想叫二老閉眼,已凍硬的人頭不是手上的那點溫度能融化的,可交通還是倔強的捂著。
“二十小時前,曹長刀,現場最少一個分隊,沒有狗。”齊林現場斟察後的結果。
小五二虎也回來了“向西去了!”
衛生員幫著拚湊屍身,把頭顱暖入懷裡,合上兩位老人的眼,肯定沒有棺槨,老班長找到一個殘破的缸,兩位老人合葬一起,三秀才用一塊磚刻上抗日烈士四個字放入缸中,埋入了廢墟中。
西邊炮樓駐日軍一個小隊,治安軍一個營,現在肯定打不了,實力懸殊,區隊還有任務。交通向當地組織送報了這起慘案,仇!記下了。
軍區到了,很順利交接,陳部長接手了送地圖交通員的接待工作,好些情況需要核實,人和地圖要送上級機關。司令員同區隊長進行一夜的長談,具體內容不知道。休整了三天,離開了軍區,隊伍多了三十名乾部戰士,百戰老兵。
區隊有仇不隔夜,這都快十天了,兩位老人不瞑目,他們在看著,這根刺不拔掉,將會始終紮在區隊心裡。
長達兩個月的饑餓,區隊戰力下降的厲害,現在也不過恢複七成之力,三十名老兵加入,沒經過磨合,不熟悉彼此,還形成不了合力。但區隊長不想等,隊員也不想,畢竟不在自己轄區,再過來一趟並不容易。
老班長拿出一個小罐子,裡邊是兩個饅頭碾碎的渣渣“想法送進小鬼子嘴裡去!”這裡有一個是耗子吃了七竅流血的那個。“五十人怕是少了點。”隊長不想讓他們死的輕快。趙長龍拿出個紙包“我這有包祖傳的,猛料,便宜他們了!”大老張挺來興趣“二班長同誌,你藏私了?”“這是我自己準備死戰時用的。”“有說法?”“可以一當百,但必死無疑!就是不知藥效如何!”大家都茫然了,還有這種沒聽說過!衛生員倒知道“日軍大規模衝鋒時,有時會給他們的士兵服用興奮劑,但不會死,身體損傷很大。戰後不死的要休養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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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有了,咋送進鬼子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