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少典俯視著七生,她此時並非是以魚人的形態示人,而是以正常的人類模樣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或許是七生和她所屬的文明數千年如一日的堅持,讓少典認可了他們這份持之以恒的心,也願意向他們展現他們數千年求而不得的神明真相。
但是星神的內心所想,誰也不知道。
也許星神隻是一時興起,變回了她常用的模樣,誰知道呢。
長禮更是在成為創造令使之後,千年來第一次看見他所信奉的神明,觀禮台與觀眾席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依舊安坐。
在少典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七生沉默片刻,才將他們文明這數千年來不斷傳頌的少典的形象說了出來,那是在文明蒙昧之時,對一位創世女神的經典構想。
說完之後,七生向少典深深拜了下去。
“一切傳頌,不及您萬分之一,女神冕下。”
七生的聲音在顫抖,有一種小心翼翼地感覺,可以很清晰感受到,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會觸怒眼前的女神。
她無比珍視這整個文明等待了兩千餘年,才獲得的機會。
神明的光輝流轉,輕輕拂去了人的淚珠。
被洛依斯人崇信數千年的女神,親自拂去了七生眼角所落下的這顆,蘊含一整個洛依斯文明兩千年來難以遏製的情感的淚滴。
“是誰讓你來這裡的?”少典問。
七生回答道“一位突然登上我飛船的陌生旅客,告訴了我這個地方。在那之後客人就不見了,客人藏在黑色的袍子下麵,我看不清。”
“洛依斯在什麼地方?”
“很遠。”
遠到為了來到少典的麵前,他們一族走了兩千多年。
“你想家麼?”
“想。”
“還找得到回家的路麼?”
“找不到了,我在飛船上沉睡了近百年。”
少典與七生一問一答,二人的聲音交替在這片洞天之中響起。
隨後,又是一陣沉寂。
少典繼續問道“你叫什麼?”
“七生。”
儘管七生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但當少典問起的時候,她依舊非常恭敬地回答了少典的問題。
“你可以換一個名字,一個屬於你自己,而不背負著任何使命的名字。”
少典看著七生,對她說道“你有這個選擇自我的權力。”
七生搖了搖頭,她對少典說道“我用了這個名字六百年,是它支持著我來到了您的麵前。因此,我是幸運的。這個名字,也是幸運的。”
“不改了?”少典問。
七生搖頭道“不需要改。”
少典微微頷首,她忽然想到什麼,接著對七生說道“還有個事兒要和你說,你們的雕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