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緒纖長的睫毛一顫,還記著剛剛被戲弄的事情,說起話來也是皮笑肉不笑
“那不還得看世子妃你嗎?你若是好好表現,那位不但會插手,說不定直接就定了罪也不一定。”
不痛不癢地刺了一句沈懷瑜之後,林清緒輕咳一聲“反正你就拿著那個小木牌,帶著我的腰牌進宮。”
“等見到他的時候,你就哭!”
沈懷瑜嘴角一抽“萬一我哭不出來怎麼辦?”
林清緒微頓,而後輕笑一聲“你不是最擅長這個?”
“……”沈懷瑜想起之前應付林敬之的時候,掉的那幾顆眼淚。
他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些丟臉“我就沒點彆的擅長的事兒?”
林清緒“撒嬌、耍賴、不要臉。”
“得!”沈懷瑜將那一枚偽造的小木牌拋了拋,“您還是閉嘴躺著吧。”
翌日,天剛蒙蒙亮。
林清緒半倚在床上,臉上被竹葉苑裡第一巧手小丫鬟撲了點粉,掩去了所有血色。
甚至,慘白到有些嚇人。
小丫鬟細細端詳了一下,又用胭脂抹在了林清緒的下眼瞼處。
而後就滿意地福身告退。
沈懷瑜早已穿戴整齊,看著林清緒此時的模樣,即便知道是假的,但還是不由得心顫一下。
他走到鏡子前,從身後輕輕撫著林清緒的下巴,眉眼心疼。
林清緒抬眸和鏡子裡的沈懷瑜對視“怎麼了?”
“沒什麼……”沈懷瑜一邊說,一邊順著林清緒的臉摸到他的眼尾處。
林清緒眯起那隻眼睛,伸手推了推沈懷瑜“待會弄花了。”
而後,又溫聲提醒道“你見到他,一定要多提提我父母,尤其是我父親。”
“他對我父母有忌憚、不滿,但如今……估計是思念和愧疚更多。”林清緒抿唇,對於即將利用祁盛儼的感情的事情毫無愧疚。
“那枚木牌給他之後,他一定會幫我們查。”
然後,等皇帝發現這木牌和謝崇有關後,就算為他自己,他也不會囫圇混過去。
多年的好友,他尚且會派人監視,
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祁盛儼又怎麼會不猜疑。
為什麼謝崇要殺衛國公府世子?
本該毫無交集的兩家,怎麼會下此毒手?
而後,祁盛儼更會想到林慎之一死,魏國剩下的、有名的武將,就是謝崇。
再然後,就可以暗中引誘祁盛儼往林慎之戰死的方向查。
林清緒手裡的證據可以一件件拋出去,最後再找準時機,讓祁盛儼看見裘銀的那本賬本。
那本賬本是裘銀從他父親墳裡挖出來的。
裘銀的父親外出拿貨的時候,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彌留之際時,裘銀父親將賬本交給裘銀母親,囑咐她將賬本和他合葬。
若是往後,日子順遂,那就順其自然。
若是家中有變,就用這個賬本找一個清流之家尋求生路。
林清緒不敢自詡清流,但衛國公府和裘家確實是天選的盟友。
那本賬本上,乍一看隻是酒樓正常采買的內容。
但在中間有一頁,卻寫著“鎮國將軍於北城靈縣私采鐵礦。”
鹽鐵官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