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宮中終於來了消息。
一個紅衣小太監來到衛國公府,請林清緒入宮。
小太監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比起請,用挾持可能會更好一點。
林清緒垂下眼睛,輕拍了幾下沈懷瑜作為安撫,然後就順從地跟著這群人進了宮。
行至禦書房門前的時候,恰好和剛走出來的瑞王迎麵撞上。
林清緒垂眼,行了禮,抬腳欲走的時候,又被祁麟喊住了。
祁麟略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清緒“林世子,父皇近來心情不好,你進去說話做事什麼的,可得小心點。”
林清緒抬眸衝著祁麟笑了笑“多謝殿下提醒。”
“沒事兒。”祁麟長歎一聲,伸手拍了拍林清緒的肩膀,“好自為之,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讓那個泡茶的小丫頭來瑞王府找我。”
“……”林清緒扯了下嘴角,拂開祁麟的手,抬腳往禦書房裡走。
張榮華守在門邊,見林清緒到了,忙不迭地給他開門“陛下正等著您呢。”
門“吱呀”一聲打開,林清緒腳步一頓,但還是堅定地走了進去。
“靜心參見陛下。”
林清緒撩起袍子,恭敬地跪了下去。
夏日天熱,林清緒穿的不多。膝蓋跪在堅硬的地上,極不舒服。
偏偏皇帝還一直不出聲,他隻能跪在原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終於有了動作,他命張榮華將一個東西送到林清緒的眼前。
林清緒定睛一看,是一枚很眼熟的玉墜。
“你可認識此物?”皇帝沉聲開口。
林清緒將玉墜拿在手裡,細細端詳後道“這似乎和您當初賞賜給臣的一枚玉墜很像……”
“不是像!”皇帝聲音裡含了幾分怒氣,“這就是朕賜給你的那一枚玉墜。”
頓了頓,皇帝又道“你可知道這枚玉墜是朕從何處所得?是從北城叛軍中的一名軍官身上搜出來的!”
“靜心,你告訴朕,為什麼朕給你的東西,會在其他人身上?那人還是一個叛軍!”
林清緒愣了下,茫然地看著手裡的玉墜,然後又看向皇帝“陛下,您是在懷疑靜心和叛軍勾結?”
單純受傷的眼神看的皇帝一愣,他忍不住歎息“如果不是朕的人到得及時,那個叛賊就要帶著一隊人離開了。如果你是朕,你看到這枚玉墜會想什麼?”
林清緒沒吭聲,就紅著眼看皇帝。
這個時候多說多錯,更不能順著皇帝的話去假設,那他就真的是大不敬了。
不過是一枚玉墜子,皇帝肯定會疑心,但必定疑心不到哪裡去。
若是林清緒真的想做什麼,去燕州肯定比北城要簡單的多。
隻是皇帝疑心病太重,即便他什麼都清楚,也依舊不想將這件事情輕輕放下。
林清緒跪在地上,腦袋垂得很深,像是沒人要的小可憐。
良久,皇帝又是一聲歎息“罷了罷了,朕知道你沒有。”
林清緒還沒有來得及放心,就聽見皇帝繼續說“隻是……”
走出宮門的時候,林清緒還有些恍惚。
膝蓋上的疼痛微不足道,他滿腦子都是皇帝說的——將謝崇流放至嶺南。
流放?流放!居然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