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近十一點左右。
永定局監舍內。
睡慣了暄軟大床的許凱清,正側著身背對著攝像頭,無比憋屈的躺在窄小的鐵藝床上。
事情遠比他進來前想的要糟糕。
一進來,就是高強度的審訊,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左右。
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審訊人員這才帶他到監舍休息。
可剛躺下沒多久,就再次被提審。
而這次提審的內容,竟然不是昨晚的車禍。
而是和車禍毫不相乾的,半個月就已經有定論的古富安死亡案。
儘管他相信吳輝的辦事能力。
但也知道,做的越多露的越多道理。
麵對審訊人員咄咄逼人的訊問,原本還覺得此行麻煩不大的他,心中漸漸不安起來。
這個裉節上,為什麼會突然重提古富安的死因?
而且,還是跟古富安毫不相關的永定局警方提到
“難道警方掌握了什麼新的線索或者證據,吳輝已經徹底暴露了?”
許凱清心頭猛的一沉,不過隨即又放鬆下來。
就算吳輝被抓了又如何?
為了兒子,他也會像昨晚的車禍案一樣,死死的自己頂下來的。
就是不知道被抓住之前,他有沒有解決掉陸野?
“你最好爭氣一點,彆叫我失望。”
許凱清冷哼了一聲,放在身側的拳頭用力的握了起來。
人民醫院。
住院區是單獨的一棟九層大樓。
陸野所在的樓層,是第七層。
此刻,守在他病房外的,變成了三個人。
除了錢勇軍和方堯外,還有一個永定局的蜀黍。
——趙澄海不放心,跟李建軍商量了一下,又加了一個人。
“你們說,那個吳輝真的敢跑來醫院,再次對陸野動手嗎?”
永定局剛調過來的蜀黍叫王向陽,是陸野的歌迷。
他有些激動的和錢勇軍兩人閒聊。
“說不準。”
即便守了一天一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錢勇軍依舊保持著警惕,不時四處觀察。
病房區十點就已經熄燈了。
白日裡人來人往的住院大樓。
此刻走廊裡,除了偶有值班的醫護人員,和上廁所的病人以及陪護家屬外,靜悄悄的一片。
“他最好敢來!”
“到時候我一個左勾拳,一個旋風腿,直接給他乾趴下,就免得距離同事焦頭爛額的大海撈針了。”
王向陽揮舞了一下拳頭,躍躍欲試的比劃著。
他剛從警校下來實習。
正渾身使不完的牛勁沒地方放呢。
今晚第一次執行任務,還是幫偶像抓凶手,有點激動。
“好,到時候他真來了,就交給你了。”
方堯看著眼前的傻小子,像是看到了剛實習時的自己,忍不住笑著調侃。
“媽媽,我痛。”
突然。
走廊的儘頭拐彎處,響起了一道稚嫩卻虛弱的聲音。
“小錦忍忍,廁所馬上就到了,等上完廁所回病房躺著就不痛了。”
是一道疲倦卻異常溫柔的女聲。
“媽媽,好黑,綿綿怕。”
緊接著,是一個更加稚嫩的女童聲音。
“來,媽媽牽牽小手,綿綿就不怕了。”
伴隨著這道疲倦卻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人已經從拐彎處轉了過來。
方堯微微眯了眯眼睛,朝那邊看去。
隻見是一個年輕的母親,背上背著一個男孩,手裡牽著一個更小的女孩出現在了走廊的儘頭。